容澈没说话,等她给自己擦完了脸,把她手上那帕子接过来折了折,将沈凝鼻头的朱砂也擦拭干净。
沈凝轻拽他袍袖,“你真的那么惦记彩绸舞?我说的也是认真的,我可以舞来你瞧瞧,其实就是鞭法……”
“自然是惦记的,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
容澈把帕子递给黛月,重新提笔,“画还是要做完,不然前面就白画了。”
沈凝低头看了那幅画一眼,点点头:“那也是,画的这样漂亮,半途而废太浪费了。”
她说完便挽起袖子,为容澈伺候笔墨。
容澈自幼受名师教导,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可谓无一不通。
从两人相识之后,沈凝便总爱待在容澈身边,看他写字作画也不觉得枯燥。
其实沈凝并不是个太能静得下心来的性子,自己也最讨厌读书写字,作画下棋了。
但在容澈身边,却觉得那些事情好像也变得有趣味起来。
容澈做那些事情的时候,真的是极致养眼好看。
那时候沈凝老说容澈秀色可餐,惹得容澈频频脸红摇头。
以前沈凝也总为容澈伺候笔墨。
当然了,那时候年岁小,伺候笔墨时可不会规规矩矩。
时不时乘着容澈不注意,偷偷亲他,拉拉他的手,或者在他脸上抹颜料墨汁,然后又笑嘻嘻地帮容澈擦脸,都是沈凝常干的事情。
如今沈凝大了,自然不会做那些幼稚的事情。
而且见容澈画的这般认真,她又怎么忍心破坏?
容澈微垂眼眸,画的认真。
沈凝立在他身侧,帮他拿颜料、研墨,还将他从肩头掉落的发丝捏回后背,用手指梳理了一下放好,而后又回到原位去。
容澈便朝沈凝地过去一个温柔的笑容。
沈凝也唇角弯弯,笑意怏然。
晨光从窗外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照落在地上,看着便如同紧紧相拥。
黛月站在雕花门边瞧着,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这当真是金童玉女,神仙眷侣。
“好了。”
过了两刻钟,容澈慢慢放下笔,“等墨迹干一点,拿去让人裱起来。”
沈凝伸着脖子看那画作,感叹道:“同样都是手,你的手用处比我多的多,我的只能舞刀弄枪!”
“胡说。”容澈柔声笑道:“你的手用处也多得多,比如可以磨墨,可以写字,可以养花,可以给我做冠……”
沈凝笑眯眯地说道:“你的嘴巴会说而已。”
她能做的事情多,但擅长的事情并不多,这一点沈凝一直心里有数。
而容澈在她心里几乎是十全十美的。
容澈笑笑,牵住沈凝的手,顺势拿起桌上那本枪谱:“说说,哪两招只是看着好看,没什么杀伤力?”
“这两招。”
两人说着一起到桌边坐定,沈凝拖着凳子到容澈身边去,指了指书页上的招式,“这两招连贯起来是真的潇洒好看。”
“但像是花架子呢。”
容澈点点头:“的确,如果不用来对敌,只是偶尔练练养养心情,其实无伤大雅。”
“话是这样说……对了,我昨日和皇后姨母动了手,没想到她的清风剑那般厉害,我用双枪根本不是她对手,还被她打掉了兵器。”
沈凝说起此时有点兴奋,“后来我用了流光剑,才勉强赢回一点来。”
“我以前只知道皇后姨母是习过武的,没想到她那么厉害。”
容澈说:“裴家本就不是普通世家,你母亲当初封冀州侯名震天下,皇后娘娘是她的妹妹,自然是厉害的。”
沈凝点头:“那也是。”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有婢女进来与黛月耳语两句。
黛月听罢,遣退那婢女之后进到雕花门内来,温声禀报道:“少将军和公主入宫拜见皇后了。”
沈凝面上的随意浅笑稍稍一敛,“这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大哥和公主看起来……如何?”
“传话的婢女说很是和谐,不错。”
沈凝点点头,“那就好。”
黛月欠身出去之后,沈凝牵住容澈的手说:“他们能和谐就不错。”
容澈温言道:“裴书辞知道自己的身份、职责,三公主也是聪明人,他们的事情,其实你不必想的太多。”
“我知道,只是随口问一问,希望大哥和公主可以琴瑟和鸣,和和美美。”
沈凝祈愿了一句。
因为听到这事,先前闲散的心思也逐渐消失,沈凝思绪回归到如今局面来,“柴方毅那边,有了消息你与我说。”
“放心吧。”
“我大哥定下七日后要离京,到时候会带公主一起离开。现在太子倒台,京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