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曾经做鬼魂的时候,是见过乔远舟一两次的,如今亦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完全无法置信,曾经印象之中斯文俊秀的男人会是这般模样。
就在她怔愣的空档,只觉一股青莲气息扑鼻而来,眼睛上一片凉意,却是被容澈用手捂住,阻挡了视线。
她听得一声极轻的“叮”,约莫是容澈将瓦片放回原处。
下一瞬,腰间一紧。
沈凝知道此处不宜久留,便轻轻一抓,正好捏住容澈身前衣襟。
她被容澈带着从屋顶上轻飘飘而下之前,那何瑶一声声哭泣着唤“哥哥”求饶的声音还不断传入沈凝耳中来。
两人落到后巷,容澈拉着沈凝走的又快又急,神色还有些黑沉。
崔彦军不敢耽搁,赶紧吩咐人出发。
等到了远一些的安全地带,容澈阴沉道:“崔彦军!”
“……”
车外的崔彦军讪讪道:“殿下息怒。”
跟着容澈多年的他,不必容澈多言,就知道殿下发的什么火——
那副场景,委实是不该叫沈凝看见。
只是他也很冤枉。
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密会,能做点什么不言而喻。
殿下上去之前怎么不自己想一想?
看到了又来迁怒下属。
“阿澈……”
车内传来沈凝的声音,她显然更关心这件事情,而不是那些“非礼勿视”的场面,“他们是怎么回事?早就……在一起了吗?”
“嗯。”
容澈似是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出发。”
崔彦军便知道现在暂时是不算账了,但之后算不算账还不好说。
他示意出发。
马车开始前行之后,车内沈凝迫不及待追问:“这个乔远舟可是何瑶的继兄。”
“是名义上的兄长,实则并非亲兄长。”
容澈顿了顿,稍稍整理一二思绪,才继续开口:“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可以推断,他们这种关系起码两年了。”
“想来何瑶受不了这样的关系,所以想借你兄长选妻的机会,逃离京城,逃离乔远舟。”
沈凝眉毛禁不住拧了起来。
她因为知道乔远舟和容子安交往过密,所以最近让人留意了乔远舟的情况。
这个乔远舟是在大理寺行走,虽说仕途上有些前途,但他是华阳公主第二个驸马带来的继子,身份十分尴尬。
这样的身份,自然比不得裴书辞。
裴书辞是裴家义子,却是未来的安南裴家家主,亦是安南士族之首,裴皇后的侄儿。
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更不必说,一旦嫁给裴书辞就可以离开京城远赴安南。
这样一比较,怪不得何瑶那般积极。
“她竟和乔远舟关系这般……”沈凝神色复杂地说道:“还好从中拦了一拦,也一直小心谨慎,没有和她攀扯在一起。”
不然何瑶若真的成了裴书辞的妻子, 那便真是一桩让人难以言说的糟糕之事。
顿了片刻,沈凝又说:“可是何瑶不是华阳公主的女儿吗?好歹也是郡主身份,为何会和乔远舟这般……看起来她是被强迫的。”
“公主会容许自己的掌上明珠受这样的欺辱?”
容澈淡道:“这就要从公主府的情况说起了,华阳姑母二招驸马之后,和那乔驸马感情深厚,还生了一个小女儿。”
“据说那位小郡主乖巧可爱,华阳姑母大部分心思都在那小郡主身上。”
“如此自然对何瑶的关怀大不如前,乔远舟又与何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若他对何瑶有歹意,也很容易就能得手。”
“女儿家看中清白脸面,一旦失身,受到威逼胁迫,便不敢开口了。”
沈凝眉毛紧拧,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叱道:“斯文败类!”
“亏得那乔远舟还是一副斯文俊秀的读书人面相,背地里却是这般玩意。”
容澈本还要说些什么,被沈凝这“斯文败类”四个字弄的喉间一梗,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了自己揽在沈凝腰间的手上。
想想自己曾对沈凝做的事情,他竟然有点对号入座的意思。
他的凝凝,大约是不太了解男人的。
只要是自己看上的姑娘,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背过人去都会变成禽兽败类。
想到此处,容澈脑海之中滑过先前看到的场景。
那何瑶一声声喊着“哥哥”,被乔远舟控在臂弯之中,逃也逃不掉,只能哭着祈求。
容澈的耳中竟也不自觉响起沈凝娇娇袅袅唤自己“哥哥”的声音。
这个称呼似乎一下子变得暧昧难当,叫人心跳加速,脸颊发烫,身子也不自觉就热了起来。
沈凝显然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