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一愣。
沈凝也怔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容澈衣服上,仔细地打量了两眼。
似乎……的确很像。
领口,肩膀上的绣纹类似,腰间垂坠的都是白玉平安扣坠紫流苏。
衣服的颜色相近更是不必多说。
沈凝垂下眼帘,眉心轻轻一动,垂放在身前的手指轻蜷,捏握在一起。
她这衣服是皇后姨母赏赐,宫中的款式,腰带、玉佩、发饰等都是成套的赐下来的。
容澈这衣服、配饰又是从何处来?
难道他随手一选,就这么巧选了一身和自己这样搭的?
可他的冠又是自己送的那一顶。
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凝心情复杂,忍不住又抬眸朝对面男宾席看了一眼。
容澈正低着头。
容煊坐在容澈身边,一直拉着容澈说话。
他倒是发现沈凝看过去的眼神,十分乐呵地朝沈凝眨了眨眼,还拉了容澈一把。
容澈抬眸,与沈凝目光相对一瞬。
他的眼神如镜湖的水般清淡没有波纹,毫无温度,淡淡一眼之后收回了目光。
沈凝苦笑扯唇。
他那天能任她在风雪之中冻到生病都不见她,可以想见他的心现在也狠了起来,这样冰冷的目光,其实她一点也不意外。
可还是心中一片刺痛。
其余人听了容煊这句话,也瞧出端倪来。
所以沈凝和睿王又好了吗?
什么时候好的?
沈璇咬紧了牙关,帕子也搅的死紧,愤恨不甘。
可是眼神一转,瞧见容子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沈璇又极冷地暗哼了一声。
……
男宾席
容煊以扇掩面,低声和容澈说:“你说今天就和她和好,是真的吧?”
不然也不会穿这一身来。
这身衣服好像是母后让人送过去的吧。
容澈强迫自己把目光从沈凝身上收回来,并没有回应容煊的问话。
容煊又说:“你来的晚没听到,太子先前放了话,大概意思是要请父皇旨意,把七王和表姐的事情定下呢。”
话音未落,容煊就感觉容澈身上骤然散发出无数的冷气来,把他冻的一哆嗦。
容煊“嘶”了一声,往自己的位置上挪了挪,低声喃喃:“哎呦,冻死人了啊!”
容澈侧脸看了坐在不远处的太子容煌一眼,眸光阴戾莫测。
他这接近一个月,心情都十分糟糕,每一日都在发疯边缘,如果今日太子还要踩他痛处,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裴书辞身为安南未来掌舵人,座位在皇子席位附近不远处。
而且又是习武之人,耳力敏锐。
尽管容煊以扇掩面,声音极低,但裴书辞其实还是听到他的话。
和好?
他真心希望容澈能和小妹和好,让小妹再也不要那么伤怀。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高唱,众人连忙跪地俯首行礼,山呼万岁。
沈凝也跪在坐席一旁,看到那明黄色绣五爪金龙的袍角从自己面前掠过。
片刻后,高台上传来一道带着淡淡笑意却依然威严不减的男音,“都平身,入座吧。”
“谢陛下!”
众人齐声应和之后,各自起身入了席。
庆国永光帝如今正值壮年,风采照人。
他的面上永远带着浅淡的笑意,一双眸子看似和蔼可亲,实则深如瀚海,其心思绝不可估量。
永光帝目光缓缓扫视殿内一周,目光在容澈身上落定,含笑道:“澈儿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看来最近这段时间修养的很好。”
“宫中尚有一些地方州府进贡的好药和补品,晚些便让人送到睿王府上去。”
“你年纪还小,好好疗养进补,来日一定可以生龙活虎。”
容澈颔首:“多谢皇伯父关怀!”
沈凝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微垂。
关于容澈中白雪寒梅的毒这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
太子和容子安策划了这件事情、沈凝是实施者,自然是知道这事。
容澈身边的槐伯、崔彦军,以及疗毒的宋怀明也知道。
再就是皇后。
这件事情是沈凝干的,沈凝和容澈的婚事,乃至是后来沈凝被容澈关在府上,都是皇后默许了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
为了保着沈凝早已经稀烂的名声,睿王府对外的说法却是,容澈是中了江湖人的算计。
将那中毒之事推脱到别处去了。
沈凝那三年做鬼魂四处飘荡,曾经猜想过永光帝知不知道真相,便飘到了皇宫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