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直冲宫远徵而来,他抬刀相抵,黑夜中刀锋夺月华,厮杀再起。
方才挡猎魂针,内力明显运行不畅,我握紧刀柄,试图压制体内的浑浊之气。
那人剑法独道,短短几招之内宫远徵尚且可抵挡,但从内力来看,他显然不是对手。
我强压下经脉紊乱的不适,手腕轻轻旋转,刀光快速闪动,与宫远徵的身影相融。
双刀相交,冷风带起缠绕的发丝,那人嗅到一股凌厉的杀气,下意识退后一步。
不知为何,我们从未一起迎敌,却意外地契合,一招一式如同事先相商过一般,内力相合令众人不禁后退一步。
巽风殿的大门打开,角宫侍卫涌入,宫尚角持剑踏入,见宫远徵和我正与那人缠斗,目光一瞬阴狠无比。
那男子余光瞥见宫尚角,刚要继续上前的脚步一滞,掌下内力回敛,身子轻盈一纵欲逃,宫远徵回身,暗器已从袖口飞出,落在屋檐上的身影晃动几许,没入夜色之中。
夜幕沉沉,宫尚角震怒的声音传来,“传令下去,千灯警戒,严密搜捕,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宫门行刺!”
“是。”
刀尖抵地,我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落地,长发垂落肩头,遮住了眼底的痛苦之色。
“二小姐!”晚樱哭喊着从不远处的树后跪爬到我身前。
宫远徵转身见我唇边渗出血迹,大惊失色。
他蹲下身紧紧扶住我的手臂,焦急道,“怎么回事?”
我双目通红,指尖拽紧他的衣袖,抬眸断断续续地说道,“药浴……有问题……”
他立即解下自己的披风,覆在我身上,温暖的体温传来,宫远徵将我打横抱起,一边向正殿走去,一边吩咐侍卫道,“去找莫山先生过来!快去!”
巽风殿外,宫尚角、上官浅和李云祉正等在门外,莫山先生推门走出。
“冷商如何,先生?”
“回角公子,药浴所用药材被替换了三四味,致使风长老经络不畅。”
莫山先生捋了捋胡须,“风长老为抵贼人,强行运功,致使血行淤滞尤甚,不过……”
“不过什么?先生但说无妨。”上官浅上前半步,神色焦灼道。
“那行刺之人可能不知风长老之前体内被月长老植入出云重莲,以气血滋养,自身血脉已与那奇花同效,血淤之症已自愈了。”
上官浅和宫尚角闻言一惊,而后面面相觑,没想到虚惊一场,我竟因祸得福,这才松了口气。
“出云重莲?”李云祉尚不知我究竟如何还魂,闻言惊愕不已。
宫尚角蹙眉思索道,“先生的意思是说冷商的血可与出云重莲效用相同?”
“没错。”莫山先生点点头,“自身可抵百病,若救人……按风长老的情况,取血至多只可救一人,否则会危及自身。”
巽风殿内,宫远徵将勺子里的汤药吹凉,然后递到我唇边。
“阿徵,我没事了,我自己来吧。”我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他不肯将药碗给我,面露愧疚,“都怪我,早知道晚些日子再去第三域试炼了。”
“你已通过?”
他点了点头,垂眸叹了口气。
“真的?”我弯起唇角,倾身揽住他的肩笑道,“我就知道阿徵一定能通过!”
他慌忙稳住手里的药碗,另一只手抚了抚我后背的发丝,低声喃喃道,“姐姐之前还笑我藏在巽风殿的银杏树上,幸好这次想第一时间告诉你这消息,否则可真要出事了。”
我退开身子,眉眼含笑,“那……我错了,不该笑话阿徵才是。”
宫远徵将药碗放到榻边的矮案上,“姐姐一句错了就想打发我?”
他挑了挑眉,“我还通过三域试炼了呢!就没点其他什么奖赏吗?”
他像个邀功请赏的孩子,双手撑在我身侧,令我无处可逃,淡淡的药香潜入鼻息。
“奖赏?”我见他眸光沉沉,忽而有些紧张,“阿徵……想要什么作赏?”
他慢慢靠近,凉薄呼吸拂在鬓边,我葱白指尖抓紧身前的薄被,心下一阵慌乱。
半晌过后预想的吻没有落下,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姐姐该不会是多心了吧?”
“我要的奖赏是你好好喝下这碗苦药,事发突然,无处给姐姐寻来蜜饯。”
我耳尖泛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夺过他手中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划过喉间,我紧紧皱起眉头,缓了半天。
他接过药碗,见我愠怒地斜睥着他,眼底笑意愈盛。
我见状颇为羞恼,连忙催促他起身,“时辰不早了,我要歇息了,阿徵先回去吧。”
宫远徵这才敛起笑意,清了清嗓子,还未言语,先红透了脸。
“我好想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