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中入梦,日落西山,旧尘山谷雾气朦胧,医馆中药炉正沸,我坐在窗下誊抄医案,廊下熏香悠落,静谧得只剩下他清浅的呼吸声,时隔半年后他又来到了熟悉的梦境。
“冷商……”
“阿徵,马上就抄完了,待会我们就回徵宫。”
好似只有在梦里,我每次都会唤他阿徵。
许久未见,宫远徵眼眶温热,脚下却迈不开步子,他早知次次都是如此,梦里的他总是无法靠近我。
“你好久没来见我了,你过得可好?”
“阿徵又胡言乱语了,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隐忍的呜咽声在夜色里回荡,他紧抿着唇,骨节分明的手捂住眼睛,仍挡不住悄然滑落的泪水,单薄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平添几分脆弱。
屋外的雪重子坐在池边面无表情地煎药,雪公子来回踱步,少顷带着几分苦涩开口道,“真的不用去看看他吗?”
“你去有什么用?”雪重子打开炉盖,添了一枚莲心,“你又不是冷商。”
雪公子将指尖抵住嘴唇,“你快小声些,别让他听了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心伤啊,无药可医,只能自渡。”
翌日山谷内瘴气愈发浓重,雪公子一早就带着密室的玉佩来叫醒宫远徵。
“我准备好了,走吧。”
雪公子眉眼含笑,“不用走,试炼就在这里。”
进入密室之前雪重子终于在宫远徵面前开了口,“徵公子,密室内一共有三个洞口,寒冰池在中间的洞口,切记。”
宫远徵眼底闪过一抹诧色,低声嘟囔道,“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
雪公子轻笑一声,“雪重子所言极是,徵公子定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