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细雨,竹叶落寒,我与宫尚角、月长老已在长老院巽风殿等候多时,宫子羽身着墨袍,一路躲开侍卫行至殿外,不得不说他内力增进不少。
“你让我等的人是他?”玄青身影出现的瞬间,宫尚角凝眉望向我,丝丝不悦压于眼底。
“对。”
宫子羽尚未坐下身便问道,“你为何相信我,冷商姐姐?”他瞥了眼我对面的宫尚角,“我与宫尚角一向不睦,你难道不怕我出卖你吗?”
我抬手示意他坐下,月长老先我一步拿起茶壶,为宫子羽斟了杯茶,“我们相信老执刃,相信老执刃教子有方。”
宫子羽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尚未放下戒备,“子羽弟弟,你本性不坏,但你应该也知道你并不是执刃之位的最佳人选。”
他有些心虚地垂下头,“我会通过三狱试炼的,时间问题而已。”
“等你通过三狱试炼就会明白能够通过重重考验的必是已经舍下自我,将守护宫氏一族,守护这旧尘山谷放在心中首位的正义之人。”我缓了口气,目光充满了探究之意,“我相信你会通过三狱试炼,所以你不会出卖我为宫门所做之事。”
宫子羽点点头,“那冷商姐姐今日所为何事?”
我告知他后山异化之人已化作宫远徵容貌出现于宫门之内,尚未通过三狱试炼的宫子羽拧眉不解,“这后山为何存在异化之人?”
“无人知晓。”月长老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暗淡。
“那破解之法为何?”
我与宫尚角对视一眼,他眉头紧蹙,眼底一片冰凉,“这个你暂且不用知道。”
月长老若有所思,除了宫子羽,我们三人皆知我不过是一个承载玄鸟符的名器,要想挽救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无异于登天。
宫子羽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如果他知道我将以性命相抵守护宫门,一定会心软,恐怕一时之间难以答应。
宫子羽对宫尚角的淡漠有些不悦,他撇撇嘴问道,“那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呢?”
“劫牢,和后山之人一起。”
“劫牢?”他瞳孔骤然一缩,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冷商姐姐,你莫要玩笑了!”
“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大戏,搅乱宫门局势,让异化之人的背后操纵者认为我已四面受敌,此刻是斩杀我的绝佳时机。”我眸中戾气一闪而过,“而且我需要你背后无量流火的另一半密文心经。”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宫子羽话未说完,忽而意识到我已居风宫长老之位,知此也在情理之中。
除掉异化之人,既事关宫门安危,也是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宫子羽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三日后按照我们事先商议,宫子羽带着宫紫商、花公子、雪公子、雪重子和金繁用火药炸开了地牢。
此时身处地牢的宫尚角和宫远徵立刻出手阻止宫子羽一众人劫牢,我与月长老赶到时双方已经交手数个回合,落日之下飞絮漫天。
宫子羽已学会拂月三式,一招朔月干净利落,宫尚角的刀尖从他下颌划过,剑光映出残阳,步步紧逼。
宫远徵浅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轻盈,持子母刀的手腕轻轻旋转,飞絮纷崩,花公子银剑乱舞,青姿与墨影混在一起,骤如闪电。
我与月长老刀剑合璧,夕阳的余晖透过缝隙闪烁着决然之气,清扬的剑影与凌厉的刀光无声袭来,将缠斗的双方逼退至两侧。
若不是宫远徵身后的宫尚角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腕,我的刀尖将直入宫远徵胸口,残风卷起长发,他垂眸怔怔地盯着心口的炽焰刀,将要说出口的话变得分外艰难苦涩,“风长老还真是不留情面!”
我冷眸扫过宫远徵怒气冲冲的脸,“宫子羽劫牢自有长老院处置,用不着徵公子出手。”
“你们怕不是想偏私宫子羽,他身边可都是你们后山之人!”宫远徵见我神情淡漠,不近人情,认定我与月长老此时前来是为宫子羽解围。
月长老与我背身而立,漆黑的眸子如寒潭沉星,“执刃大人,劫牢按照宫门家规当斩,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必须救阿云,还请月长老和风长老网开一面,放我们走!”宫子羽身侧站着花公子、雪公子、雪重子等一众人,场面看上去让宫远徵更加确信我与月长老根本不是来阻止宫子羽劫牢的。
他眼底的狠戾决绝落在唇角,“想走?没那么容易!”
还未等我言语,宫远徵侧身躲过我的炽焰刀,身手矫健灵活,舞动的子母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奔宫子羽而去,攻势愈发猛烈。
宫尚角长剑临风而动拦住我的刀锋,借力旋身,破开我与月长老刀剑相合的身影,剑尖变换与炽焰刀撕出阵阵火光。
宫尚角正处于半月之期至暗时刻,我单凭风送三式足以致他节节败退,按刀内收,猛然回旋单腿横扫,我收敛内力的掌心落在宫尚角胸口,他身形随即凌空飘忽如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