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正盯着我泪眼婆娑的的双眸,唇边扯出一丝笑意,“别哭。”指尖悄悄将泪拭去,“我们重逢后你似乎总在落泪。”
我将腕上的花绳解下,重新为他系好,“这是我重新编的,以后不许取下了。”
“好。”他偏头时有泪从眼尾滑落,“当时你为了抓无锋细作而将我推开,我只一味地埋怨你,却不曾想你又该多么委屈、难过。”
我望着他澄澈温柔的眼眸,在声声回忆中竟听出别离的味道。
北风骤起,晚樱跌跌撞撞地跑进角宫正殿,声泪俱下地跪在地上,“角公子,救救徵公子!”
正在磨墨的上官浅抬头惊慌地看向宫尚角,他执笔的手微微颤抖,“徵公子……”
“二小姐让奴婢来角公子这里取出云重莲,现在只有它能救徵公子了!”
宫尚角立刻起身,从里屋翻出锦盒跟着晚樱向徵宫走去,上官浅愣怔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眼里的惊诧徐徐落下。
医官齐聚徵宫,静默灯火下人影幢幢,金复带着侍卫将里里外外围堵地水泄不通,各宫下人议论纷纷,不时有人瞥一眼高塔的灯火是否变换。
相较而下往日嘈杂的医馆此刻寂寥无声,上官浅提着灯笼经过通往医馆的浮桥,暗岗射来的冷箭蓦地落在她脚边。
“何人夜行?”
她警惕地环视着周围轻声道,“角宫随侍上官浅,奉命前来医馆,为徵公子取药。”
“医官为何不来?”
“徵公子生命垂危,医官全部侍于榻前,角公子特命小女前来。”她眸中映出灯火微弱的光,故作镇定地说道。
“今夜宫门警戒,你取药后速速返回。”
“是。”
灯笼落于桌案上,上官浅拿起蜡烛在灯火阑珊的医馆四处寻药。
由于宫远徵一直昏迷不醒,近几日宫门持续戒严,她与云为衫无法出宫门,思起往日灼烧之苦令她不得不另寻他法。
今日在殿外听到宫尚角与我谈起宫门密药蚀心之月与无锋死誓半月之蝇相同,上官浅便想趁众人齐聚徵宫,来医馆冒险一试。
药炉上汤药正沸,她举着蜡烛在药斗旁上下查看,殊不知四下烟雾渐起。
待上官浅终于找到标有蚀心之月解药的药瓶,令人窒息的烟幕已弥漫至整个医馆,伸手不见五指。
上官家世代名医,上官浅一闻便知这烟雾非比寻常,她蹙眉试图挥开烟雾,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于是果断翻窗而出,落脚时药瓶掉在地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提灯站在她身前,唇边噙着阴寒的冷笑。
她缓缓抬起头,刹那眸中惊诧万分,“宫远徵?你怎么会在这儿?”
余光瞥到宫远徵身后不远处的宫尚角和我时她才渐渐缓过神,可为时已晚。
宫远徵蹲下身拾起地上的药瓶,狠戾在眸中若隐若现,“你果然是无锋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