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正殿,宫尚角听闻我在后山祠堂遇刺颇为担忧。
“他用的是灭魂剑?”宫尚角抬眸与我视线相触时惊诧一闪而过。
我点了点头,“招式诡变,我从未见过。”
宫远徵蹙眉,“灭魂剑是什么?”
宫尚角微怔,垂眸给自己倒了杯茶,“灭魂剑是后山其中一族曾经使用的,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我偏头闻见窗外的脚步声,向宫尚角使了个眼色扬声道,“之前前哨据点传回消息说无锋用死誓控制刺客,可有消息?”
宫尚角心下领会,“还没有。”
“我想有一人或许可知此事。”
“谁?”宫远徵余光瞥了眼正殿门口。
“月长老。”
宫紫商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上官姑娘,冷商可在此?”
“在的,大小姐请进。”上官浅浅笑行礼。
“你来做什么?”宫远徵见宫紫商进来不悦道。
宫紫商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们这破地方,要不是找冷商,请我来我都不来!”
我站起身勾唇笑道,“姐,何事呀?”指尖攀上宫紫商的手臂,我揽着她向屋外走去,想避开这对互嫌姐弟的碰面,不料宫紫商驻足拉住我的手,特地瞥一眼宫远徵说道,“就在这儿说。”
她唇边勾起狡黠的笑意,“长老院已向各地大族世家发帖,为你择选夫君,不日就会有消息传回。”
我一惊不解道,“为何?”
“什么为何?我的傻妹妹,你本就到了择婚的年纪,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宫远徵闻言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皱眉看向宫尚角低声道,“怎么回事啊,哥?”
宫尚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缘由,这时上官浅走了进来,见我们站在门口弯起眉眼,“大小姐何不坐下来聊?”
“不了,我怕有人要毒哑我。”她剜了一眼宫远徵,然后拍了拍我的手笑道,“姐姐等你的好消息。”
自角宫回到徵宫已月上树梢,宫远徵一路紧抿着唇,眸中冰寒一片,看哪里都不顺眼。
我在药房软榻上落座,发现桌案上散落着一张张药名。
屋外冷雪尚未消融,宫远徵在炉子上倒了杯热茶递给我,我抬眸觑了眼他微愠的神情,故意问道,“你不舒服?”
“没有。”他脸色愈发难看,“你早知择婚一事?”
我悄悄勾唇,“刚才与你们一起得知的。”
宫远徵的语气冷若冰霜,“那你就不着急?”
“急什么?”
他冷哼一声,“我看你是巴不得早日择得良婿!”
“确实,毕竟整个宫门除了尚未及冠的你,只剩下我一人了无着落。”我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抿唇浅笑。
宫远徵彻底冷下脸,眼眸森然,“那祝你早得良人!”
我知晓该是换药的时辰,于是未开口解释,果然宫远徵话落晚樱端着药膏在门口站定,“二小姐,您的肩伤该换药了。”
“放着吧。”
待晚樱走后,我莞尔看向气结的宫远徵,“有劳阿徵了。”
宫远徵一怔,耳尖悄悄泛红,他别扭地接过药膏,眼眸瞥向别处,木牍接触到淤伤时我忍不住“嘶”了一声,他以为自己下手稍重弄疼了我,下意识倾身过来,垂眸对伤口吹出几口凉气。
温热呼吸洒落在他耳畔,宫远徵视线上移与我对视的刹那眸光晃动几许,我盯着他澄澈温柔的眉眼问道,“倘若那个跟你相同容貌的人再次出现,我该怎么辨出你们呢?”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喉结上下滚动,思索片刻道,“要不定一个只有我们二人知晓的暗号?”
我摇了摇头,“只一次便会被发现。”
“那该如何是好?”宫远徵垂眸移开视线,指尖在桌案上叩出轻响。
我拉住罗裙领口,纤指握住桌角,在软榻上跪起身,温软的唇相合的刹那,能感觉到他羽睫的震颤。
蜻蜓点水的吻落下后我坐回软榻上,宫远徵愣怔地看着我,眸光朦胧,耳廓尽红。
我见他半晌还未回过神轻笑道,“要加深这个‘暗号’吗?”
“不……不用了。”他坐回软榻上,面色涨红,低声嘟囔道,“果然我哥说的没错,漂亮的女人会哄人,也会骗人。”
我将外衣整理好,打趣他道,“我记得你上次说上官姑娘漂亮。”
宫远徵心虚地清了清嗓子,“那是相较而言。”
“哦?可我听尚角哥哥说,你觉得云为衫和上官浅都漂亮,各有各的漂亮。”我挑眉看着他。
宫远徵垂首嘀咕,“我哥怎么什么都说啊!”
我目光落在桌案的药名上,装作若无其事道,“原来徵公子一直在留意上官姑娘和云姑娘的容貌身姿,还说什么祝我早日寻得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