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们将那场百日斗殴的真相如实禀报,张老爷心中的疑云渐散。
首夜,季初泽醉意朦胧,安然归家。安予眠悬着的心终得放下,忙将他搀扶入室,备好温热的沐浴水与解酒汤。
季初泽捏着鼻子饮尽那碗酸涩的解酒汤,褪去衣物,浸入浴桶,任由温水洗净一身疲惫。
梳洗完毕,他躺卧于雕花长榻,苦笑不已:“若那女妖再不现身,我恐怕就要被这两只小狐妖生吞活剥了。”
深知自己理亏,安予眠连忙安抚:“一切皆是为了玉相城的安宁,徒儿还需多加忍耐。”
季初泽闷闷转身,背对着她低语:“知道了。”
见他似孩童般闹脾气,与水洛颇有几分相似,安予眠赤脚轻移,屈膝与他对视。
季初泽赌气闭眼,安予眠轻抚他的额发,柔声道:“乖徒儿,明日狸花与狸月再来,我必训斥她们一番,让她们有所收敛,可好?”
季初泽傲娇地昂起头,心中不满消散大半:“这才像话。”
好不容易安抚了他,安予眠也因一日的劳累而身心俱疲,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狸花与狸月准时出现,安予眠拎起她们的狐耳,佯怒训斥:“莫要贪得无厌!也要顾及季初泽的感受。”
她的怒容非但未令两姐妹畏惧,反而让她们觉得这副气鼓鼓的模样分外可爱,不禁调侃:“仙子可是吃醋了?”
安予眠脸颊微红,正色道:“我与季初泽乃师徒情深,那是护犊之情。”
狸花与狸月笑而不语,应允道:“好,我们听仙子的,会注意分寸。”
新的一天,新的冲突再次上演。安予眠在前奔跑,季初泽挥鞭紧随其后,邻里依旧攀墙围观。待时机成熟,季初泽便收手离开,留下一扇震颤的门扉。
这一次,安予眠不敢久哭,因那求婚的汉子再次现身。
她欲逃离,却被汉子隔墙深情告白,只得慌忙奔回房中。
第二夜,季初泽归来,安予眠准备好了沐浴水与解酒汤。浴室中水声潺潺,外间,三人讨论着如何让女妖现身。
“或许我们的表演还不够凄惨?那老妖精阅尽风流浪子,或许根本看不上季公子这样的。”
安予眠认同此言:“那我们得调整策略。”
狸花听着水声,喉间微动,眼中闪过一丝媚意,委屈道:“季公子沐浴,我难以集中精神。”
狸月亦是无奈摊手。
安予眠高声呼喊:“季初泽,速速沐浴,我快拦不住狸花和狸月了,她们说要进去帮你擦背!”
室内顿时响起一阵混乱之声。
安予眠心中默数,一、二、三。
门扉豁然洞开,季初泽如同裹粽,匆匆走出,远远避开狸花与狸月。
两姐妹故作伤心,泫然欲泣:“季公子竟如此避我们如蛇蝎?”
季初泽面色如墨,“白天已被你们的聒噪充斥双耳,夜晚难道不能让我清静片刻?”
狸花与狸月撇嘴,暗想她们并非麻雀化身,怎会聒噪。
安予眠急忙将话题拉回,探讨如何将戏码演绎得更加悲惨。
晨曦初露,二人再度上演争斗,季初泽离去,门扉重响。
安予眠疾步返回,将求婚者的柔情蜜意抛诸脑后。
围观者感叹,这位小郎君实非良人,而那小娘子竟能连续三天挨打后仍活力十足,不禁对那位坚持不懈的第三者心生敬佩。
第三夜,夕阳西沉,季初泽带着醉意归来,怀中还拥着狸花。
安予眠闻声而出,却见“郎君”怀拥他人,视她如无物,步入屋内。她的脸色瞬间苍白。
她难以置信地指向“新欢”狸花,厉声质问:“她是谁?”
季初泽漫不经心:“我的伴侣!”
安予眠心神剧震,手指颤抖指向自己,悲凉问道:“那我又算什么?”
季初泽故作轻蔑,言道:“区区免费的护院罢了。”
安予眠惊叫响彻,恍若狂澜般扑向那狸花女子,双手紧攥其发,狠命撕扯。狸花亦非弱者,二人瞬时缠斗一处,难解难分。
季初泽面露不悦,拽住安予眠的手臂,反手一记清脆,将其摔倒在地,指其鼻尖,厉声道:“痴妇也敢放肆!”
此刻,季初泽腕间忽感微妙温热,心中一凛,那花蚕丝竟有所感应。
难道那女妖匿于暗处,窥视此景?
寻常而言,安予眠所持花蚕丝仅为低阶法器,非妖近身害人,不应有所察觉。
然此花蚕丝已融入他体,身为暂失神力的上神,两者相合,竟生出意料之外的效用。
见季初泽微露怔忪,安予眠心生疑惑,她焦急示意,欲使戏码继续,勿要中断。
她受击却有仙力护体,无丝毫痛楚。
狸花见季公子语塞,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