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棠几句话,让一些上了年纪的人都开始回忆感慨。
“想当初叶尚直最为孝顺,谁能想到他死后,最该被庇护的女儿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叶家人还真是奇怪,当初故去的叶老先生因为心疼父兄的死去,对着侄子侄女百般照顾,甚至忽略自家亲生孩子,到叶姑娘这里却变了,他死后陛下多方庇佑奖赏叶家人,他们却这般对待他唯一的骨肉。”
“若真的在天有灵,怕是早就撕了叶尚笔了,还至亲兄弟呢,竟然直接对侄女下死手。”
“就这样的人还想接管文楼,贻笑大方。”
甚至有人直言:“这样的人接管,还不如叶姑娘呢,我必然不会再去文楼。
有姑娘马上接口:“我同意,其他人我都信不过,我只信叶姑娘。”
有叶尚笔做对比,叶晚棠越发显得珍贵起来。
也莫名觉得这不仅是别人家的家事,也事关他们。
叶尚笔这一争、这一下毒,反而让很多观望的人倒向叶晚棠。
叶尚笔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看着众人鄙视的目光,急忙去看叶老夫人。
可此刻叶老夫人又哪里还顾得上她。
“我没错,我没错。”叶老夫人嘴里喊着,人却瘫软在地,甚至不敢看向一旁。
叶晚棠看着她的样子直接道:“等合适的日子,我会将我父母坟冢迁出叶家祖坟,还请叶老夫人不要干预阻拦,我父亲庇护了叶家十余年,我母亲也被你骂了十余年,够了。”
“不行,绝对不行!”叶老夫人一听顿时大喊起来:“他是我的儿子,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
她不敢想若真有在天之灵,儿子会这般看她,更不敢想自己到了地下怎么见他。
“你这是要逼死我,你怎么能为了一个阉人做到这个程度……”
她白发苍苍,如此哭喊着,倒是让人有些不忍。
叶晚棠有些不耐烦了,到现在还故意说着这样的话。
她差点回一句“我就乐意为裴渡疯狂怎么了”,好在忍住了她没接叶老夫人的话,而且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叶老夫人再阻拦,我便将唐家之前给叶家的铺子都收回了。”
叶老夫人猛地僵住,抬头不敢置信看向叶晚棠。
在场的人也面面相觑。
叶家人不是从不碰唐家嫁妆,不贪唐家嫁妆吗?叶晚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家议论纷纷,叶老夫人面色青白交加,死死咬住唇:“什么铺子,老身不知道你说什么,你别转移话题。”
叶晚棠还没说话,倒是一直旁观的诚郡王妃忽然开口。
“叶老夫人,我不说话,你就当我聋了瞎了吗?”
诚郡王是宗室郡王,在宗室中颇能说得上话,一般人都不会得罪他们。
诚郡王妃平日里性格爽朗,好说话,倒是难得听到她这样说话。
诚郡王妃皱眉看着叶老夫人道:“叶姑娘所说的铺子,便是十二年前你们从唐家狮子大开口要的铺子,你都忘了?我虽然只是见证人,却也没忘呢。”
话音落下,众人大吃一惊。
“不是说叶家人从不碰唐家家产吗?我一直高看他们。”
“是啊,怎么回事?”
看着叶老夫人惨白的脸,诚郡王妃叹了一口气:“叶老夫人,如果你们不要做得这般过,这些事也就不会被牵扯出来,我当初答应过不往外传,也不会随意开口。”
她解释并非自己无信,实在是叶家做得太过。
大家纷纷追问,让她说话不要只说一半,她才做出不得已开口:“实话与你们说吧,叶家人不碰叶姑娘嫁妆,不是他们不想碰,而是不能碰,且唐家早就喂饱他们了。”
“当初叶姑娘差点饿死在叶家,唐家怕了,不敢再让她回到叶家,唐家为了取得抚养叶姑娘,几次和叶家谈判却无果,最后大出血,足足给了叶家三分一家产,就为了不让他们干涉叶姑娘的事。”
“当初唐家要求他们不要随意拿捏叶姑娘的婚事,得她点头,唐家也看过同意才可,就怕为此逼迫利用叶姑娘。”
“也约定了不许朝着叶姑娘的嫁妆下手,不然就收回那些家产铺子。”
“叶家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件事要保密,他们就可以对叶晚棠不闻不问。”
“大家仔细回想,就会发现叶家人这些年从没穷过,他们对外一直说叶家人有风骨,从不伸手碰唐家家产,却从不提唐家家产早就喂饱了他们。”
“可惜据我所知,这两年叶家经营不利,且人心不足,最后还是打着嫁妆的主意,用过继和让叶姑娘自裁来算计。”
“眼下叶姑娘手里又有了文楼,自然是让让他们彻底红了眼,也顾不上了什么叶家风骨了。”
诚郡王妃快言快语,语速快却清晰的将当年的陈年往事给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