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夫人低着头,双手握紧帕子。
她深吸一口气,抢在胡晓开口之前,轻声道:“小姐,是妾身的不是,不该请你去大牢,一切皆由我而起,稍后我就去向老爷自请,禁足在院中,为小姐抄经。”
胡晓调开目光,似不愿看到她,冷声一哼。
老夫人开口道:“晓儿,好好歇着,有话慢慢说,有的时间说给祖母。”
胡晓现在体力脑力都不济,闻言点点头。
顾蓉蓉扫一眼如夫人,心说这几十年练出来的绿茶可真不是白给的。
几句话就简单把事情概括掉,说得轻描淡写,胡晓这一遭劫难,被她两三句就摘干净自己的责任。
不过,顾蓉蓉可没想完。
她可以断定,如夫人绝不是说的那么简单,让胡晓去大牢,定然有深意。
但现在还不是时机。
法事做完,胡晓醒来,神智也恢复了,一切圆满。
老夫人千恩万谢,命人把顾蓉蓉和老宰辅送出府。
一出府门,老宰辅就松一口气。
“怎么样?我演得还不错吧?”
“当然,很不错,”顾蓉蓉不吝夸奖。
“你那个雾,是怎么弄的?”老宰辅忍不住打听。
“那个,就是个小戏法,”顾蓉蓉没有遮掩,“回头我给您演示一遍,现在咱们得去接人。”
两人穿过巷子,到另一头见到冷星赫和冷妙妙。
冷妙妙已恢复真容,老宰辅看得惊奇,对于冷妙妙表示要加入队伍的事,一点也不排斥。
冷星赫默默想,就他被排斥,无论是病公子暖羊羊,还是现在身强体健的大侠金麦郎。
太难了。
老宰辅虽不满意他,但他这次帮了大忙,又说有病,也只能哼一声。
回到小院,把妆容换回,他们分批回胡家别院。
顾蓉蓉问冷知棠和王妃,一切如常,顾文楼也没作妖,也没提走的事儿。
正思忖,刺史那边又派人来请,说是有一些重要线索。
顾蓉蓉立即要去,冷星赫道:“我同你一起去吧,或许能出点力,就算我付你的诊金好了。”
顾蓉蓉倒不是介意他一起去,他这个说法,也让别人说不出什么。
两人一同去,到刺史府,一问才知道刺史去了停尸房。
顾蓉蓉纳闷,那几具焦尸,她已经看过检测过,还能查出什么来?
到停尸房门口,见薛刺史正拧眉站着,听一个中年男人在禀报着什么。
顾蓉蓉一到,刺史摆手,那人也不再说。
“世子妃来得正好,”他一指旁边的人,“此人是仵作,正在说明情况,你从头说,也让世子妃了解一下。”
“是。”
顾蓉蓉不动声色,听仵作说:“他的确是中毒而亡,嘴紫,牙黑,指甲也是青紫色,双耳中有血……”
顾蓉蓉听得有点懵,谁中毒?
“大人,谁中毒死了?”
薛刺史一拍脑门:“怪下官,脑子糊涂了,还未向世子妃禀明,放火的凶手找到了,但已中毒而亡。”
“凶手找到了?是何人?”
薛刺史侧身让开,请顾蓉蓉进去:“是狱中的一个牢头,与柳平家是邻居。”
“此事说来话来,原本两家的关系不错,他们家也有一个男孩儿,和柳平一般大,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十分要好,对了,牢头家还一个女儿,比儿子小一岁,还与柳平订了亲。”
顾蓉蓉一愣:“订亲?柳平的未婚妻,不是胡府的丫环阿来吗?”
“那是之后了,”刺史叹口气,把一封遗书交给顾蓉蓉,“这是牢头的手书。”
顾蓉蓉展开看,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很清楚。
原本两家关系不错,但三年间,两人一同去游湖,不料天降大雨,起了风浪,柳平不识水性,但牢头之子倒是会水,柳平不慎落水之后,牢头之子下水救,柳平是活了,但他自己却溺水而亡。
牢头一家伤心欲绝,他妻子没多久就伤心过度故去,牢头更回悲伤,而柳平一家却是安然无恙,让他心头生恨,两家儿女的婚事自然也就作罢。
本以为柳平家也应该一样痛苦,不料,牢头忽然听说柳平又订了亲,想到自己死去的儿子,妻子,还有整日愁苦的女儿,牢头心头压抑的恨就如同猛兽出闸。
生了伤人的心,就再也关不住。
可是,柳平一直在胡府做事,平时回家不多,他一个牢头,也不敢去胡府生事,为此一直苦不得法。
终于,机会来了。
柳平父子竟然被关入大牢,而且是他负责的大牢!
他喜不自胜,当夜就决定要报仇血恨。
为此,他准备了火油等物,还在烛火中加入迷药,因此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