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发话,其他人都哑了声。
安国公敢和长公主叫板,却不敢和太后争辩,默默闭了嘴。
皇帝点头道:“母后言之有理,那么依母后之见,让他住在哪里最适合?”
“后宫肯定是不行的。”太后说,“文渊阁不是一直空着吗,就让他住到那里去吧!”
文渊阁?
裴景修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裴砚知。
文渊阁是穗和父亲生前办公的地方,自从出了那事之后,大家都觉得那里晦气,谁也不愿意搬到那里去,那里就一直空了下来。
看花灯那晚,他把穗和带到沈府,为了哄穗和,说自己可以申请到那里办公,但穗和并不赞成。
现在,太后居然要让小叔住在那里接受审查,不知道小叔心里作何感想?
他盯着裴砚知认真的看了几眼,发现裴砚知还是一脸的平静,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小叔怎么还能如此淡定,他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仕途就此中断吗?
裴景修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学不来这样的淡定。
皇帝也没料到太后居然想到文渊阁这么一个地方。
想起三年前被砍头的沈望野,他心里多少有点不太好受。
他不想在这事上过多争论,便立刻点头道:“那里确实很合适,就依母亲所言,让裴爱卿先在那里住几天吧!”
皇帝发了话,安国公也不好反驳。
相比裴景修内心的震撼,他只是觉得让裴砚知住文渊阁,没有下大狱那么解恨。
接下来,他只能尽快发动自己的党羽集体弹劾裴砚知,争取早日逼着皇帝下旨免去裴砚知左都御史的职位。
他也不指望这件事能将裴砚知一棒打死,只要能让裴砚知降级或外放就行。
降了级,他就没法再与自己对抗,外放的话,谁知道会不会死在路上呢?
皇帝下完定论,才想起问裴砚知的意见。
裴砚知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事情发生的突然,他现在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理一理头绪。
文渊阁是老师奉献一生的地方,或许在那里,他可以更好地思考,可以悟出些什么。
皇帝见大家都没意见,便叫长海去传三法司的长官进宫,又叫了另外一个太监和几名侍卫把裴砚知送去文渊阁,让他们留在那里照顾裴砚知,吃穿用度一应日常所需不可短缺,期间不许任何人去探视。
说到这里,又特别强调了一句:“长公主也不行,她若要硬闯,直接拿下。”
“……”长公主气得噘起嘴,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对裴砚知说,“裴大人且放宽心,本宫一定,本宫相信皇兄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裴砚知与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跟着侍卫离开。
走出大殿,阴沉沉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裴砚知抬头望天,看着大朵大朵的雪花随风曼舞,想起自己原本打算如果今晚下雪的话,就与穗和一起吃涮锅子,再用小火炉煮一壶茶在窗前赏雪。
看来这个心愿是不能实现了。
也不知道此时的她在做什么,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希望阿信阿义不要那么快告诉她,免得她又着急。
可她那么聪明,自己一直不回去,她肯定能猜到什么,只怕阿信阿义根本瞒不住她。
如果她知道自己画了那样一幅画,会不会也和别人一样以为自己画的就是宋妙莲?
自己刚和她说过念安小姐的事,她能想到那画上是念安小姐吗?
穗和正在和陆溪桥讨论那幅画。
陆溪桥说,画中女子脚上的莲花,只是大人随手所画,是为了体现池水的清澈,穗和对此深表怀疑。
但她没有亲眼见过那幅画,不知道画中的背景是她家的荷花池,因此也不知道画上的女子就是她自己。
她也不能贸然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陆溪桥,更不能把自己的胎记给陆溪桥看。
她只能另辟蹊径。
“我见过宋妙莲脚上的胎记,但我觉得那个胎记不像是真的。”她对陆溪桥说。
陆溪桥吃了一惊:“胎记还能有假,娘子为什么认为她是假的?”
穗和不相信世上真有一模一样的胎记,也不相信这样的巧合刚好发生在她和宋妙莲身上。
这样的情况下,她知道自己的胎记是真的,宋妙莲的就有很大可能是假的。
但这话她同样不能和陆溪桥说,她只能说:“我问过宋妙莲,她支支吾吾的,神情很不自然,立刻就把我赶走了,那时我没多想,现在想来,她肯定是心虚的。”
“可她为什么要弄个假胎记呢?”陆溪桥眉头紧皱,仍是不太相信。
穗和说:“安国公不是已经亲口承认他们家是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