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扑过来将她压在身下,一只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你在为谁守身,为小叔吗,你以为他会要一个被侄子睡过的残花败柳吗,你敢和他说你是罪臣之女吗,你敢让他知道你曾经沦落在教坊司吗,你敢吗?”
一字一句像刀子往穗和心头扎,穗和被他死死压着挣扎不得,眼泪一串串的滚落。
残花败柳。
他说她是残花败柳。
曾经世间最温柔的情郎,如今却像是地狱的厉鬼,用最恶毒的话撕碎她的尊严,恨不得将她踩进污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只有这样,她才会自惭形秽,自甘堕落,自愿待在他身边,成为他永远的奴。
可她偏不!
她死都不会让他如愿!
她也不会死。
如果女人的贞操是为男人而守,那她就不要男人。
她一辈子不嫁人总可以吧?
她就算一个人孤独终老,也不会在裴景修面前委屈求全。
她怒视着压在她身上,像疯子一样的男人:“裴景修,除非你杀了我,把我的骨灰带在身上,否则你永远休想得到我!”
“我不会杀你的,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是如何得到你的。”裴景修双眼通红,一把撕开了她的衣领,露出里面水蓝色的肚兜。
雪白的肌肤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低头吻了下去。
“滚,不要碰我,裴景修,你给我滚开……”穗和拼命挣扎,大声喊叫。
她的头一直摆来摆去,裴景修始终碰不到她的嘴,不禁恼羞成怒,在她天鹅般的细白脖颈狠狠一口咬下。
“啊……”穗和又疼又恶心,尖叫出声。
“嘭嘭嘭……”窗棂被人用力拍了几下,阿信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景修少爷,大人叫你去东院听课,还有上回的文章你还没背完。”
裴景修激灵一下,身体某处瞬间萎缩,再也抬不起头。
“我不去!”他冲着窗外嘶吼,像受伤的野兽。
阿信道:“大人说你要是不去的话,他就亲自带着戒尺来请你。”
裴景修听到“戒尺”二字,浑身的肌肉和骨头都莫名地疼了起来,什么心思都没了。
他松开穗和,起身整理着衣袍,双眼通红地走了出去。
穗和听到关门的声音,躺在床上大口喘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她坐起来,拿帕子用力擦拭被裴景修咬过的地方,擦了一遍又一遍,擦得皮肤生疼,几乎破皮,那牙印依然在。
就像她被毁掉的清白,无论洗多少回澡都洗不干净。
残花败柳。
耳畔又响起裴景修恶毒的话,她扑倒在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压抑地哭出声来。
这晚,裴景修又在东院彻夜未归,次日一早回西院时,脸色发青,眼窝深陷,脚步都是虚浮的。
宋妙莲心中暗爽。
她可不像阎氏那样心疼裴景修,她甚至巴不得裴砚知下手再狠一些,最好打得裴景修一看到穗和就害怕,一碰到穗和就阳萎,这样她就不用再担心自己地位不保了。
话说,裴砚知对穗和这么上心,当真一点都不嫌弃穗和失身给侄子的事吗?
还是说,男人其实都一个德行,越是得不到的越惦记?
如果穗和真的跟了他,他还会这样如珠如宝吗?
宋妙莲表示不信,反正话本子里那种痴情的男人,她长这么大也没见着一个。
穗和早起梳洗的时候,发现脖子上的牙印变成了青紫的淤痕,在雪白肌肤的对比下,显得触目惊心。
这个位置,这个形状,别人一看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为了掩饰,她只得穿了件立领对襟的长衫,把头发披散到前面做遮挡。
昨天,她还无比期待能在路上和裴砚知偶遇,今天却很怕在路上见到他。
不是不想他,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不堪。
至少淤青散去之前,她觉得还是不见为好。
可惜上天向来听不到她的心声,出门刚走了没多久,就又看到了裴砚知的马车。
“娘子!”阿信招手叫她,已经不好意思再用“好巧”这个词。
穗和看着被风撩动的车帘,无论如何也不肯再搭顺风车。
阿信很为难,隔着帘子叫了声大人。
里面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裴砚知挑起车帘一角,对上小姑娘躲闪的目光:“上来吧,我有正事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