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在慌乱间认出了来人,正是宋妙莲的二哥宋绍阳。
之前裴景修在府里宴请客人时,他就曾对自己动手动脚,言语调戏,幸好后来裴砚知及时赶到,把他和那帮客人一起撵了出去。
只是这回,裴砚知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了。
穗和又惊又怕,拼命挣扎,奈何力气本就单薄,身上还有重伤未愈,根本不是宋绍阳的对手。
她强迫自己冷静,寻找自救的办法。
眼看宋绍阳流着汗的脸离她越来越近,马上就要亲到她的脸,她不顾一切地抓住宋绍阳捂在她嘴上的那只手,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啊!”宋绍阳惨叫一声往后退开。
穗和趁机大喊:“阿黄,阿黄……”
“谁是阿黄,你的相好吗?”宋绍阳疼得面容扭曲,甩着被咬出血红牙印的手气冲冲道,“省点力气吧,不会有人来的,小爷是国公府的二公子,就算你相好的过来,他敢把我怎么样?”
说完不顾手上的伤,又急吼吼地扑了上来。
“汪,汪汪……”千钧一发之际,阿黄从门外冲了进来,啊呜一口咬住了宋绍阳的腿肚子。
夏天衣衫单薄,一口下去,犬牙深深陷进肉里,宋绍阳嗷一嗓子怪叫起来,转身看到是一条狗,吓得拼命抖腿,想把阿黄甩开。
可阿黄咬得太用力,怎么甩都甩不掉,鲜血顺着宋绍阳的腿肚子直往下流。
他不敢再使劲,怕甩开狗的同时,会连带着把自己的肉一起扯下来。
“来人啊,救命啊……”他疼得脸色发白,扯着嗓子大喊,又威胁穗和,“贱婢,快让这狗崽子停下来,快点,否则我要你的命!”
穗和这时候已经挣扎着爬起来,正打算下床找块砖头拍死他,两个侍女闻声赶了过来。
看到屋里一人一狗缠斗的情形,两个侍女都有点懵。
“快,抓住他,他是个登徒子!”穗和激动叫喊。
其中一个侍女立刻上前,一手刀就把宋绍阳劈晕在地。
另一个侍女走到床前扶住穗和,安抚她:“娘子不要怕,没事了,没事了。”
穗和这会子已经顾不上害怕,叫阿黄松了口,对两个侍女说:“这人是安国公府的二公子,他能找到这里来,八成是大娘子安排的,大娘子为了方便他行事,应该已经提前清了场,你们趁着没人,把他用床单裹住从后门抬出去,找个垃圾堆扔下,回来对谁都不要声张。”
“既然是国公府的二公子,何不直接绑了押到国公府讨个说法?”其中一个侍女问道。
穗和忙摆手:“不行,安国公不是讲理的人,眼下大人不在家,咱们硬来占不了便宜,先让这浑蛋吃个哑巴亏再说。”
侍女领命,立刻拿床单把宋绍阳裹着抬了出去。
两人有功夫在身,抬一个大活人毫不费力。
穗和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走远,这才感到一阵后怕,浑身发抖,冷汗直冒。
“阿黄,来。”她颤抖着声音叫阿黄,拍了拍床沿。
阿黄迟疑了一下,纵身跃到床上。
穗和也不管它身上干不干净,一把将它搂在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个曾经无数次发誓要护她周全的男人,关键时刻还不如一条狗。
穗和哭了一小会儿,怕宋妙莲找来,松开阿黄,拍了拍它的脑袋:“阿黄,你去东院帮我把阿信叫过来。”
阿黄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穗和又重复:“东院,阿信。”
阿黄听懂了她的话,摇摇尾巴,飞快地跑了出去。
穗和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将凌乱的床单铺好,重新坐回到床上,把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都整理了一遍。
阿信很快就跟着阿黄过来了,进门看到穗和好好的坐在床上,拍着胸脯松了口气:“吓死我了,阿黄一直扯我裤脚,我还以为娘子出了什么事。”
穗和看到阿信,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奔涌而出。
“确实出事了,还好有阿黄。”她哽咽着说道,把方才发生的事全都告诉给阿信。
阿信听得心惊肉跳,又气得咬牙切齿:“可恶,我现在就去找大娘子,我要问问她到底想怎样!”
“别去。”穗和拦住他,“大人不在,咱们几个根本没有胜算,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说我勾引宋二公子。”
阿信叹口气:“这事也怪我,大人原本安排了暗卫守着娘子的,我想着娘子现在有两个侍女贴身照顾,就把暗卫撤了。”
穗和心头一跳,忙问:“大人给我安排了暗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阿信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要收回已经来不及,索性直接告诉她:“就是大人中药那天晚上,娘子走后,大人让我安排几个暗卫守着你。”
穗和愣愣地看着他,心中思绪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