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她也要学着做一个骗子了(1 / 2)

“他真去了,他都说了什么?”穗和靠在床头,脸上身上都被汗湿了。

刚刚为了不被人看到,她绕了小路回来,身子太虚,走出一身的汗。

“说什么没听清,反正两人脸色都不好看。”雀儿拍着心口道,“还好我及时赶到,万一叔侄两个在外面打起来,可就成京城一大奇闻了。”

穗和也松了口气,又觉得雀儿说得太夸张。

她这样的人,哪里值得两个男人为她大打出手?

早晨裴砚知看她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无可救药。

他肯定觉得这样的她很没骨气,很不值得同情吧?

他是不是以为她心里还放不下裴景修,根本不可能和裴景修断干净?

穗和苦笑。

根据她以往的种种表现,裴砚知不相信她也是应该的。

但她自己心里清楚,从烧掉嫁衣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过去决别。

做了三年痴梦的沈穗和,是时候醒过来了。

“雀儿,劳烦你帮我打些水来,我想清洗一下换身衣裳。”她对雀儿说道。

雀儿爽快答应:“娘子不要跟我客气,我伺候你是应该的。”

“傻丫头,哪有什么应该,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是下人。”穗和说到这里又特地提醒她,“以后不要叫我娘子了,让人听见,你又要挨打。”

雀儿想到宋妙莲凶神恶煞的样子,缩了缩脖子:“那我以后叫你穗和姐姐吧?”

“好。”穗和点点头,笑着催她快去。

雀儿见她还能笑得出来,一点伤心的迹象都没有,不免多看了她一眼,不敢相信她真的接受了这件事。

可是,不接受又能怎样,郎君已经把国公小姐娶进门,这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雀儿暗自叹了口气,关上门出去。

相比雀儿的忧虑,穗和反倒显得格外平静。

她平静地沐浴更衣,平静地坐在镜前梳妆,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然后平静地等着裴景修的到来。

她知道,裴景修一定会来的。

来得早晚,取决于他用多久能哄好宋妙莲。

她也知道,裴景修一定能哄好宋妙莲的。

长了那样一副好皮囊,又张了那样一张抹了蜜的嘴,只要他愿意,没有他哄不好的人。

过去的三年,自己不一直活在他的甜言蜜语里吗?

虽然晚了些,但总算是醒了。

出于这点,她甚至有点感谢宋妙莲,让她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看清了一个人。

不知道今后会不会再有另外一个女人出现,让宋妙莲也可以看清她一门心思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穗和静静地等着,约摸一个时辰后,裴景修果然来了。

此时已经近中午,下人们都在忙碌,连雀儿也被叫去干活,整个院子只剩穗和一人。

裴景修推门进来,看到穗和穿着一身素雅衣衫坐在窗前。

初夏的阳光穿窗而入,洒在她白皙姣好的脸上,她脸色平静,丝毫没有他想象中悲悲切切,泪痕斑斑的样子。

裴景修一阵心疼。

穗和肯定是在故作坚强,不想让人看出她的悲伤。

他走过去,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像从前那样轻拍她的头以示安慰:“穗和,是我错了,是我对不住你,你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不用伪装。”

穗和没让他碰到,起身躲开他的手,对他福身一礼:“奴婢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裴景修的手架在半空,被她冷淡疏离的话刺得心口一痛:“穗和,别这么说,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你这样与我生分,我会伤心的。”

他说得恳切又悲痛,桃花眼里半是深情半是哀伤,很容易让心软的女孩子沉溺其中。

以前的穗和,从来都抵挡不住他这样的眼神。

好在那是以前,现在的穗和,不会了。

穗和没接他的话,只是平静道:“新婚第一天,郎君不该陪在大娘子身边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裴景修见她不为所动,不免有些讪讪,又换了关切的语气道:“雀儿说你病了,我放心不下,来看看你,你好些了没,可要请大夫过来诊治?”

“多谢郎君挂念,已经好多了。”穗和平静地回答。

裴景修对她这种平静有点无所适从,叹了口气,从袖袋里掏出那几粒铜扣子,摊开掌心递到穗和面前。

“那可是你绣了三年的嫁衣,就连扣子都是我们一起选的,你怎么舍得烧掉它?”

穗和觉得他这话问得可笑,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不舍得又能怎样,留着嫁给别人时再穿吗?”

裴景修恍惚了一下,感觉她这个表情和小叔出奇的相似。

小叔每每不赞同他的话,就会用这种带着嘲弄的表情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