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寂静的森林之中,正有个干瘪如木乃伊的高个身影艰难的穿梭其中。
周围伴随着浓烈的焦土味,正是先前为了测试「散兵」获得的权能而焚毁的半片低语森林。
由于过于强烈的雷暴,令整个低语森林的所有动物通通离家出逃,因而周围只剩下死一样的寂静。深处能见到的唯一光亮也只有还在顽强生长且无法逃离的小夜灯笼草。
小灯草青莹的映射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忽现在了眼前。
那蓝色的光照下,被榨的只剩下半条命的卡尔特正一脸惶恐的面对着面前的白衣男人。
那表情,哪还见先前的傲慢?只有卑微与恐惧。此刻的他就是个失败者,就是条败犬。而这样的自己,所要面对的极有可能就是「回收」。
“找我来什么事?”白衣男人声音沉稳的问道。
而卡尔特闻言,却是一阵恐惧且不解。即刻半跪在地上回道:“执行官大人,不是您吩咐我来见您的吗?”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白衣男人看都未看一眼匍匐在地的卡尔特。
可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卡尔特实在是无法理解「博士」的所思所想啊?自己到底该不该回答啊……
……
卡尔特正纳闷着呢,却突然觉得右臂的伤口一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伤口处钻出来。
“啊!好痛!好痛!救我!执行官大人!救救我……”
剧痛之下,卡尔特本能的想要伸手去够面前唯一的活人。却被「博士」一脸冷漠的踹了回去。
“真是无情呢……”
一个属于第三人的声音突然凭空传了出来,剧痛中的卡尔特即刻左右观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可来回寻了半天,最后才极度恐惧的发现了自己的右掌里居然出现了一张人脸!
而那声音正是从这张脸发出的……
在极度的惊恐之中,一个诡谲的长发男人就这么一点一点蠕动的从卡尔特的身体里爬了出来。
在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之下,就算是自视强大的卡尔特也终于是强撑不下去昏死了过去。
只是他的死活并未有任何人在意,至少那长发男人与「博士」这样的存在不会在意他。
“感情?感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你不这么觉得吗?算了,先回答上我的第一个问题。”
(我可是懒大王!)
“就是想找你问问看,关乎于深渊的事情。对于这方面,你应该知道不少吧?”
“很泛的问题。”
“越是这样,越是难以回答。不是吗?”
看着面色平静的长发男人,「博士」略微沉吟了之后,还是开口回答起来:
“异界的旅者,在另一个你我所不甚了解的异界当中,有一句很富有哲学的话语——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理解世界的终结总归是必然的。即便是不死的存在,也终会有灭亡的一天,哪怕是我们所踩的这片大地,也逃不过这样可悲的命运。
毕竟无论多么无垠的世界,能量也终究有限。而能量也总是会在不停的消耗,那个异界的人们将此称之为熵增,而熵增不可逆……”
熵增不可逆……是世界上最为无力的事情。
“原来如此。为了减缓熵增,所以才有了深渊或者说崩坏?”
这么说来,大筒木一族最终的目的是否也是关乎于此的呢?
当听到「崩坏」一词后,「博士」也不由的裂开了他高冷的双唇。真是没想到,在这样被庇护在摇篮中的世界里还能听到这个词。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不少的事情。那么,让我们尝试看看,挣脱这必然的命运?让那些注视着我们的神明,书写着我们的真正神明感受一下,来自下位者的恶意吧!”
博士多托雷说着就从衣兜内掏出了那颗原初的邪眼。
哪怕是圣洁的冰之女皇,也只以为那邪眼仅是攫取了这个世界的权能。却不知,博士多托雷这个疯子早已经涉猎到了更深的地步。
当长发男人,触及到原初邪眼的那一刻。
矗立于高天之上的天空之城似乎扭曲着,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天理维系者的脸孔也不由的抽搐了起来。
而那被折去了四肢,囚锁在天空之城最深处的男人千万年不曾有过变化的脸庞竟是勾勒出了一抹笑意。
“自来也……大蛇丸……兜……漩涡鸣人!这些家伙!果然不能久留!没有一个能让人省心!”
疲倦的天理维系者愤恨的斥骂道。可是即便她不再考虑鸣人的威胁,此刻的她也难以离开着岌岌可危的天空之城。
世界是脆弱的……已经再容不得她离开片刻。
望着这突然从世界内部撕开的创口,天理维系者沉吟了片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