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话,康亲王与高阳侯下了早朝都候在了御书殿,正等着您传唤。”
“南疆少主半个时辰前从官府离开,这会儿好似也在命人备车入宫。”
“还有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说,今日午膳还请皇上您去慈宁宫用膳”
江胜海说道最后一句话顿了顿,眼皮抬起小心地打量了阎善渊一眼。
刚下早朝的阎善渊一身明黄色龙袍还没换下,冠冕之上的九珠串挡住了男人矜贵温雅的眉眼,叫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康亲王和高阳侯让他们等着便是,朕先去慈宁宫陪太后用膳。”阎善渊说道。
转头到了慈宁宫,李太后已等候多时了。
李太后如今不过三十八岁,然而木槿青丝中已掺杂着不少华发,点翠刻丝金螺丝扁方将长发绾起,几个槐花银钗点缀其间。
许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稳重些,李太后的妆容寡淡而老气,若非华服加身瞧着与寻常妇人没什么差别。
而李太后身侧,还有两名容貌清丽的宫女服侍。
比起慈宁宫宫女清一色的深紫色宫裙,这两名宫女一粉藕,一禾绿,看着顿时眼前一亮。
阎善渊入殿看到李太后,不急不慢地行礼请安。
李太后也是笑意盈盈的样子,招呼阎善渊先行用膳。
两名娇俏的宫女颇有眼力见地上前服侍,一个布菜递筷,一个添茶倒水,瞧着端庄守礼。
阎善渊目不斜视,倒是没给这两个陌生面容的宫女多余的眼神。
吃了几筷后,李太后就停下动作开始说话了:“皇帝,华阳这些日子受罚已经够多了,你不如命人撤了那教导嬷嬷吧宣平侯夫人日日在哀家面前说华阳的悔过之心,哀家看华阳是真的知错了。”
“听太医说,母后最近夜里睡得不太安稳,莫不是宣平侯日日闹腾才惹得您这般不舒服?”阎善渊反问道,一双眸子温润柔和。
李太后说道:“哀家都是老毛病了,哪里怪得了宣平侯夫人?是哀家心疼华阳,这孩子可是哀家亲眼看着长大的再说了,宣平侯夫人说想要给华阳议亲,这般将人拘在府中算什么?”
李太后的语气同样温和,可是看向阎善渊的眼神却带着几分试探和强势。
阎善渊尝了一口青笋道:“既然如此,那就依母后所言。只是华阳这脾性太过莽撞张狂,朕也是怕她又如宫宴之上那样惹得您不欢心这教导嬷嬷可撤,禁足过些时日再说吧。”
见阎善渊松了口,李太后也浮现出些许满意之色。
接着她话锋一转道:“转眼间华阳都要议亲了,皇上这后宫之中还无空一人,这怕是不合适。”
“朕要为父皇守孝三年,这母后您也是知道的。”阎善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两孩子都是小官出身的清白女子,虽比不上那些高门贵女,但也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
“且让她们在你身侧服侍一二,先封位份、且不孕有龙嗣便是。”
上次用那等阴狠法子勾不住阎善渊,这次李太后索性换了个方式。
要光明正大地往阎善渊的后宫中塞人。
阎善渊皮笑肉不笑,打量这两名宫女一眼,竟也没拒绝:“既然是母后的好意,那朕也不便多说。至于位份就封你们二人为美人吧。”
李太后见今日如此顺利还颇为诧异。
毕竟昨日在宫宴上,她不过是提了几句阎善渊生母的事,阎善渊就冷了脸。
那双浅色的眸子看向她,却莫名让她感到一股冷血野兽凝视人的寒意。
不过阎善渊登基两年后宫一位妃嫔也没有,从前在王府之中也无通房妾室,前朝官员多少会有些诟病。
阎善渊顺坡而下,估计也是想借着李太后的手打消一部分人的猜忌。
李太后心中冷哼,只要阎善渊接下这二人便好。
这两名宫女真没想到自己能入皇帝的眼。
阎善渊容貌矜贵温雅,气度温润如玉,常年的身居上位又让他凝练出了不怒自威的威严之感。
这样的九五之尊,正值妙龄的女子哪里会不心动?
于是乎,新鲜封出来的郭美人、齐美人顿时高高兴兴地跪下谢恩,看向阎善渊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股激动之色。
阎善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二人,神情慵懒优雅,心底却生出一股厌烦之意。
容貌不及洛宜。
身段不如洛宜。
怎么看,都比不上定国公府那位小妇人。
思及此,阎善渊又想到了昨日画舫之上,女子一身浓烈红衣如猫儿般塌腰俯身贴在他的膝上,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如狐狸般多情又清纯。
她是臣妻。
却是他的女人。
阎善渊想到此,一股隐秘而病态的欢喜之情陡然从心底涌起,灼烧着他的血液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