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故作叹气道。
“张嫂,我确实是和官爷换了点东西,可我家两个弟弟吃的也不少……”
张嫂深吸口气,看着自家饿的瘦骨嶙峋的儿子,心疼的说道。
“野鸡固然好吃,但我们母子两人,顶多饱餐一顿,就吃没了,还不如换点饱腹抗饿的更划算,晚晴姑娘明白吗?”
晚晴体谅张嫂的爱子之心。
“张嫂我懂的,大家都不容易。”
她手上的食物只有粗盐、白馒头、野鸡蛋。
粗盐每日换出去不少,剩下的也有一大包。
馒头也是每日有了新的,就当天吃了。
唯独野鸡蛋,剩下了好多。
“三小包粗盐,十个野鸡蛋,三个白馒头如何?”
“晚晴姑娘,鸡蛋固然好吃,嘴里一扔,吃几口就没了,它……它也吃不饱呀。”
一旁的虎子,眉头紧皱,蹲在地上低头不语。
十四五的年纪,个子蹿到一米七几。
“那这样,十个野鸡蛋,换成三十个黑窝头,如何?”
“三十个黑窝头?”
“对,就是咱们平日里,官差发的黑窝头。”
“以后每天的窝头,我们姐弟三人的份例全部给你们,一共十天。”
“成交!”
张嫂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太划算了。
三个黑窝头,加上自家每日的两个黑窝头,五个肯定是够吃了。
如果省着点吃,怕是能多吃好长时间了。
“我们母子,终于不用饿死在半路了,终于能活着到达黔洲了。”
“谢天谢地,也不枉我家老张,临终前的嘱托了。”
“张家可是三代单传,只有虎子这一个孩子,要是把最后一点血脉弄没了,我可成了张家的大罪人咯。”
张嫂边说边哭,泪水扑簌簌地流了出来。
“我……我……”,身旁的虎子,不忍自家娘亲如此伤心,忙起身走到张嫂身旁,轻声安慰道。
“娘,别哭了,我已经长大了,会保护你的。”少年握紧拳头含泪。
张嫂稍缓解下心情,便拉着晚晴的手,嘴里不停的感谢道。
“我家老头子,是贺将军府的亲随,随着贺将军在战场上,也算是出生入死许多年。”
“万万没想到,他戎马一生,没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竟是死的这么憋屈。”
虎子对着贺晚晴,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谢谢晚晴妹妹。”
“哎,不客气哈虎子,喊我晚晴就可以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贺晚晴心下不忍。
“以后有了猎物,都送来吧,能留的都留下,按黑窝头折算。”
“哎,没问题。”
听到晚晴这么说,张嫂顿时喜上眉梢。
“虎子的打猎手艺还是他爹亲传的,肯定没问题。”
贺航先烧了一锅热水,将红锦野鸡的毛褪去。
找虎子借了把匕首,去了内脏,将鸡分为小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就让我大显身手吧。”
“哈哈哈,那我们有口福咯。”
先从河边摘点野生姜、小野葱,洗净、切碎。
开锅煮熟、放入粗盐。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锅鲜鸡汤出炉了。
刚掀开锅盖,那股醇香的香味就传了出来,顿时令人食欲大开。
“呀,真香呀,姐,卓儿,一会我要吃一大碗鸡汤。”
周边的犯人也忍不住跑过来观看,这么久没沾荤腥了,馋的直流口水。
闻着都这么香,吃起来还不得美死?
贺晚晴轻轻拨开那些属于野鸡特有的,如同黄金般色泽的鸡汤汁油珠儿汤。
浅尝一口,浑身一颤,唇齿间荡漾着难以描述的香味。
“回味悠长,唇齿留香,嗯,好吃!”
“嚯,我就说吧,这鸡汤味道准没跑。”
其中一个瘦大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那可是鸡肉,闭着眼做,味道都差不了哪里去的好不好。”
旁边的个子矮小的大姐,白了一眼,不屑的说道。
“可惜了,我家那个臭妮子,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唧唧歪歪的喊脚疼,也不知道捉只野鸡啥的。”
“人家这只野鸡可不是自己捉到的,那是拿了东西和张家换的。”
瘦大妈的八卦之魂冉冉升起,拉着矮个大姐边唠嗑,边看大型吃播现场。
“那个张家?”
“将军府的家将张家,就一个独子,年龄不大,身手可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