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儿想爹娘~”
贺卓抿着嘴,扑在贺晚晴怀里。
大颗大颗的眼泪唰唰往下掉,落在衣襟上摔成八瓣,皱着小包子脸,无声的哭得伤心。
“爹娘,都怪我没用,没能护住家中的长姐和幼弟。”
贺航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呜咽。
贺晚晴饶是铁石心肠,此刻也忍不住心头发酸。
在前世,这个年龄的小孩,正是活在父母呵护之下的年纪,应该无忧无虑地玩耍,度过一个完美的童年。
可在这流放之路,两个小孩忍饥挨饿,受尽冷眼,能坚持到今天属实不易!
“水来了,姐姐快喝。”
贺航手上托着两片大树叶,小心翼翼的捧着。
贺晚晴喉咙滚动,一饮而尽,畅快淋漓。
人可数天不食,不可一天不喝水呀!
贺航看见贺晚晴把水喝下,也放心了大半。
流放之路的长途跋涉,姐姐原本虚弱的身子,怕更是吃不消。
贺晚晴摇头。
“想办法找个容器,多弄点水。”
贺航指着不远处,坐在大石头休息的几个婶子。
“她们用的是竹筒,装的水可以喝一整天。”
竹筒?
这可是个好东西。
可今晚驻扎的是大片的榆树林,周边没有竹子。
“这荒郊野岭的去哪找竹子呢?”贺晚晴看着路边的野草愣神。
贺晚晴托腮愣神,突然惊喜的发现,这野草并不是普通杂草,而是可以编草鞋的蒲草!
太好了!
稍一思考,贺晚晴心中有了主意。
她脚上穿的鞋底磨破了,一只脚甚至光着,踩在烈日晒的滚烫地面上,疼的直戳脚心。
流放中不是人人都会编织技艺的,大多人的鞋子都磨破不能穿了,甚至好几个光着脚的,不如拿着编好的草鞋去换竹筒。
“蒲草?”贺卓不解的问道。
“对,就是蒲草!小时候爹带我们去庄子里小住,佃户穿不起布鞋,就用这种草编草鞋呢。”
贺卓一听来了精神,跑去路边薅了一大把蒲草回来。
贺晚晴接过蒲草,仔细挑选了一番。
留下长度适中,韧度恰好的。
编织草鞋,多用稻草或蒲草编制,草鞋有底无帮,底上有耳,以草绳为攀带系于脚上。
以前红军战士们依靠草鞋,还走出了为二万五千里长征。
区区流放之路,又能算得了什么?
咬牙坚持!
蒲草在贺晚晴指间翻飞,很快一个简易草鞋成型了。
贺卓惊喜的拿着草鞋,翻来覆去的看,视若珍宝。
“太好了,这下我们都有鞋子穿了,我再去多薅点。”
不等贺晚晴回话,贺航冲到路边不管不顾的薅了起来。
贺卓则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贺晚晴,直接秒变星星眼。
贺晚晴在一旁指点,“摘这种长的粗的蒲草,更结实,韧性也强,小的就不要了。”
两人年龄虽小,脑瓜子却很灵活,很快就听懂贺晚晴的需求,细心寻找起来。
贺晚晴手头有活做了,也静下心来,细细编织。
不一会三双简易版草鞋制作完成了!
贺晚晴拍了拍衣服的尘土,拿着草鞋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大婶走去。
大婶对贺晚晴的到来,稍有提防。
虽说流放之人同族,但过了五服,大家都互不相识。
听贺晚晴说是来换东西的,又见她扭头指了指身后年幼的两个小孩。
心中了然。
都不容易呀,不过是个竹筒,便点头同意了。
贺晚晴福身致谢:“多谢几个婶娘,我叫贺晚晴,有需要草鞋和草帽,皆可找我换。”
几个大婶见贺晚晴落此困境,仍然不悲不抗,礼数到位,也愿帮扶一把。
贺晚晴拿着竹筒返回后,打算趁天没黑,赶快多采集一些蒲草才行。
蒲草不仅可以编织草鞋、草帽,晚上睡觉还可以铺在身下,不至于着了寒气。
贺晚晴看着小山堆的蒲草愣了下,随即笑道:“卓儿真能够干,不一会就弄了这么多的蒲草。”
贺卓听到长姐的夸赞,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眼睛亮晶晶的。
“闲着也是闲着,见这里的蒲草多,就多弄了点。”
贺晚晴把蒲草在地面上铺开。
又用新鲜的草铺在上面,做成了枕头,睡在上面免得扎脸和耳朵。
第二日,贺晚晴招呼二人把新鞋换上。
换下来的旧鞋子也没舍得扔,用绳子挂在腰间。
扔了?
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