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海对着自己被削平的右肩说道。

这一刻，他选择将神剑弹射的方向进行篡改。

神剑果然倒射而出，嗖然刺响，没入高墙。

诡异的是，他的右臂却无法复原。

“暴怒”的唯一属性“湮灭”，足以超脱规则。

所以即便波罗海如何篡改因果，如何运用“智者”定下规矩，都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一股属于“湮灭”的气息紧紧缠绕着他的右臂伤口，如泉涌般的鲜血刚刚喷出便被烈焰焚毁。

“相当可怕的力量，”波罗海望着苏白，“不过，你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话，会先我而死！”

这是一定的，苏白承认。

神谕“智者”就像一台不断加速的齿轮，随着战斗时间的递增，“智者”能够发挥的效用越大，计算力的不断增加，已经让波罗海能够预见到未来的画面，这玩意儿特别像某海贼漫画里面的见闻色霸气。

再加上篡改因果的能力，拥有“智者”的波罗海，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是几乎，而不是一定。

所以，苏白还有机会，而这个机会，他必须自己创造。

“来吧！”

苏白双翅轻展，骤然弹射出去，左臂微微抬起，唤来青蓝长剑，再朝波罗海心脏刺下。

波罗海不退反进，一声低吼，身体化作一道残影高高跃起，迎着苏白的剑锋便是一拳轰出。

呲！

苏白手中的青蓝长剑触及波罗海身体竟像是触及一片虚无，再次斩向波罗海身后的空气，波罗海的拳头却精准无比的穿过苏白心口，穿体而出，如果苏白还是人类，那么波罗海会抓出一枚鲜红跳跃的心脏，但是苏白早就被“混沌”变成了个超凡生物，所以波罗海只是简单的用左手穿过苏白的胸膛。

两人的身体重重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苏白遭受如此重创，咳出一大口血，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无法抑制的轻微颤抖，眼眸中的血光忽明忽暗，甚至连肋下的那双火焰翅膀都逐渐熄灭，他竭尽全力想要挣脱开波罗海。

感受到了苏白的虚弱，波罗海脸上逐渐泛起淡淡的笑意，“你无法挣脱我的束缚，是我赢了。”

他死死抓住苏白的后背肩胛骨，以身体禁锢苏白，同时以“智者”接连篡改因果，不断破坏苏白的身体结构。

苏白半个身体都被撕裂，再次咳出一大口血。

然后，他忽然停止了挣扎，眼眸变得淡漠，“可是，这是一个错误。”

噗呲！

一道红光缭绕的长剑自苏白后背刺入，穿胸而过，将波罗海一剑穿心。

这把剑同时刺穿两人的胸膛。

一股恐怖无比的赤红火焰将两人淹没。

波罗海发现，他似乎被禁锢了使用神谕的能力，不他被夺走了“智者”。

“你的剑，”波罗海的目光透过赤红火焰，望着斜斜插在高墙上的那柄青蓝长剑，“不是在那里吗我一直在留意，怎么会变成这样？”

虽然失去了神谕，虽然自知必死，但是他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平静。

在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原来不是他禁锢了苏白的身体，而是苏白禁锢了他的行动能力，再藏剑于身后，骗过了他的眼睛。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苏白缓缓闭合双眼，“塔纳托斯当时，也差不多是这么问的，但是将死之人，就没必要知道答案了。”

波罗海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能站起来？”

青蓝长剑，附带“湮灭”属性，难以杀死波罗海。

赤红长剑，附带“强掠”属性，只要刺入波罗海身体，就可以夺走波罗海的神谕。

当波罗海的“智者”解除，苏白便自然挣脱出逻辑死循环，他的所有神谕在一瞬间便能恢复最大效用。

苏白狠狠一脚波罗海踹飞出去。

波罗海被烈焰彻底焚毁，尸骨无存。

望着这一幕，苏白终是松了口气，止不住的疲惫涌入，忽而踉跄坐地。

盘膝歇息少许，苏白缓缓拔出插在自己身体上的赤红长剑，支撑着地面艰难站起身。

他低垂目光，望着胸口狰狞滴血的伤口，轻轻说道：

“我之所以每次都要拼了命的站起来，不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崇高信念和什么狗屁理想，而是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我没有这个资格。

苏白也好，秦墨也罢，亦或是白羊，我们早就死在了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活下来的，不过是承载着无数复仇怒火的可笑躯壳。

他们终将会付出代价，他们终将会付出代价千万倍的代价！

在达成这个目标之前，我不可能输，也不可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