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霜喝下后,恢复了功力,给杏杏留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喻永桂回来后,一看卿霜已经马不停蹄的离开,气笑了。
“她倒是恨不得赶紧跟咱们撇清关系。”喻永桂嘀咕,“还留银票,啧。”
杏杏看了眼喻永桂,偷偷笑了下。
“算了,不管她。我方才从那三个活口身上问了些东西出来。”喻永桂收拾了下心情,神色有些严肃的跟杏杏,危时宴道,“他们都已经在口供上画了押,回头去搞那庵江知州的时候,这些就是最好的证据。”
危时宴显然有些意外,看了喻永桂一眼。
喻永桂仿佛猜到了危时宴心中所想,一笑:“是觉得我们这些刀尖舔血的人,竟然这么讲律法,搞人还要讲证据是吧?”
危时宴也没瞒着,点了点头。
喻永桂嘿嘿笑了笑:“……我们这行当,说白了其实就是在大夏律法边缘游走的。我师傅从前在这上头吃了很多苦头,还差点被人害死。后来他痛定思痛,定了些规章制度。”
“有机会回头我介绍我师傅给你们。他去游山玩水提前养老了。”喻永桂道,“先不说他,庵江知州那边,你们打算怎么办?”
“可以为了一己私利就调动兵马,扮匪杀人的一州长官,让他在这位置上多待一日,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深受其害。”危时宴声音有些冷淡,“我要回去杀了他。”
喻永桂瞪大了眼。
不是,你是当朝二殿下啊!
怎么说起杀朝廷命官来,这轻描淡写的,看着比他这个跑江湖当杀手的都要更加的法外狂徒?
杏杏从怀里摸啊摸,摸出一枚令牌来。
她之前代表郡主身份的玉牌,已经给朝阳楼的人去调边境的兵马了。
且那些人手,就在离这不足五十里的小镇候着。
这一块,是另外的——
杏杏把这小小的令牌交到危时宴手里:“……这是陛下让我给你的。他说,持此令牌,如朕亲临。”
如朕亲临四个字,着实是有些太大了。
但嘉正帝还是给了杏杏。
作为杏杏最后的保底。
“我们已经过了最危险的那段路,我的郡主玉牌调来的兵马也在附近。”杏杏道,“若是这些都不够,那还有这块令牌。足够把庵江知州按死十遍了。”
危时宴看着杏杏手里的令牌,许久,这才略一点头,道了声好。
杏杏想起嘉正帝把这令牌交到杏杏手上时的踯躅。
他并非是犹豫该不该给杏杏——嘉正帝叹气许久,才道:“我是怕,阿宴对朕与他母后有心结。他若不愿意用这方令牌,那你便拿着,阿宴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也好用此来救急。”
杏杏想,陛下还是不太了解她的宴哥哥。
他的宴哥哥,虽说为人冷淡了些,但却从来没有因着自己的境遇,厌恶过什么人。
陛下觉得她的宴哥哥,心底是对他有怨恨的,未必会用他给的令牌——那又怎么会呢?
她的宴哥哥,从来就不曾怨憎过把他的福运献祭天道,拯救苍生的一双父母。
……
昏黄的夕阳还堪堪挂在天幕一角,如血的晚霞映红了半个天空。
知州夫人罗氏从小憩中惊醒。
她从罗汉塌上起了身,声音略有些沙哑,问一旁伺候的大丫鬟:“什么时辰了?”
大丫鬟端来温水:“还有一刻钟就戌时了,夫人。”
罗氏拧了拧眉:“老爷那边派人过来传话了吗?”
大丫鬟摇头,笑道:“您睡了有大半个时辰,期间只有少爷过来看过您,见您睡得香,便嘱咐我们好好伺候着,不能懈怠,就走了。”
罗氏一听,儿子倒是体贴的很,心情稍定。
她接过茶盏,稍稍润了润嗓子,正要说什么,却见外头有人火急火燎的匆匆过来:“夫人,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那丫鬟进了屋子就赶忙跪下,看着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
罗氏心里倏地一跳,脸也冷下来,斥道:“没规矩的东西!有什么事,好好禀报!你这副样子是想吓死本夫人?!”
丫鬟白着脸连连磕头:“……是,奴婢知错。”
罗氏见那丫鬟头上都磕出了血,这才稍稍气缓了些,却也不叫那丫鬟起来,只淡淡问道:“什么事?”
丫鬟跪在地上,顶着流着血的额头,面色惶惶:“……是,是府门外,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扔了几具尸体在那!可吓人了!”
一听府门外头被人扔了几具尸体,罗氏脸也白了几分。
“什么人!竟敢这般狂悖大胆!”罗氏强忍着惊惧,怒道。
丫鬟惶然摇头:“奴婢也不知……偏老爷今儿还不在府里。前院的管事已经赶紧让去寻老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