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永桂看到那张帖子,简直就怒了:“这庞家有完没完!”
杏杏把帖子放到桌上:“看来明日得去一趟知州府了。”
喻永桂却是不同意:“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
杏杏安抚道:“没事的……莫非四哥你是不相信你们朝阳楼为我们做的这个冯家假身份吗?”
喻永桂立马道:“这假身份绝不会出错。”
杏杏一笑,轻声安慰喻永桂:“四哥,那就是了。济阳城确实有个商户冯家,冯家也确确实实有一位公子小姐。而在我们出现在济阳城地界之时,那公子小姐便乘坐马车出了城,待在你们朝阳楼安排的地方,这般缜密,又怎会有错?……所以必不可能是因着我们身份出了纰漏。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应是庞金康同他娘提到了我,他娘想看看我。那这些后宅中事,四哥难道还不放心我的应对么?我什么时候在上面吃过亏?”
喻永桂虽说还是拧眉,但明显已经被杏杏说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儿子说的,对你起了歹心。”喻永桂嘀咕道,“我总归还是不大放心。到时候我就守在知州府外,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吹这个短哨。”
喻永桂从脖子里摘下一个哨子来,让杏杏带好。
杏杏知道这个短哨大概就是四哥最后的妥协,她笑着接了过来,贴身带好,又拍了拍,意思是让喻永桂看,她戴的好好的。
喻永桂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翌日,杏杏把修饰容色的药水又妥帖的上了一遍,这才按照帖子上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前往知州府邸。
知州府的门房下人没有为难杏杏,客气殷勤的引了杏杏进去。
府外隐蔽处藏着的喻永桂看到这一幕,稍稍放心。
没有给他家杏杏下马威,看来确实应该不是什么鸿门宴。
不过,喻永桂没想到的是,这虽说不是鸿门宴,但某种意义上,比鸿门宴还要让人无语些。
知州夫人罗氏对杏杏十分亲切,只是她还请了庵江知州衙门中一位主簿的夫人作陪。
那位主簿夫人姓江,带着家中十六岁养的如花似玉的女儿,笑吟吟的打量过杏杏一番后,问杏杏:“听闻冯小姐是济阳城人?”
杏杏点头,礼貌道:“正是。”
主簿夫人江氏笑容越盛些:“可巧了,家中幼妹正是嫁到了济阳城兜率巷子孙家三房,不知道冯小姐可曾认识?”
杏杏既是领了济阳城冯家女儿的身份,自是把济阳城的情况基本都给记了下来。
这兜率巷子孙家,便是济阳城的四大富商张王孙李中的孙家。
不过杏杏也能看得出来,这位主簿夫人提到兜率巷子的孙家,并非是为着试探什么,倒更像是提到孙家,来对比她这“冯家”。
杏杏脸上便显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意来:“江夫人说笑了,孙家乃是济阳城笔墨铺子行当的翘首,我们冯家不过是做些小本生意,哪里比得上?更遑论认识了。”
这位主簿夫人心下便清楚,看来这冯家,果然就是个普通富户,没什么可在意的。
她隐晦的与知州夫人罗氏交换了一个眼神。
罗氏微微一笑:“日后总有机会的。”
杏杏垂眸,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浅笑来:“那就承夫人吉言了。”
寒暄过后,知州夫人罗氏大概对冯家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
她越发有信心,能替儿子讨来这房合心的妾室。
罗氏扭头与主簿夫人江氏笑道:“说来也奇怪了,我这分明是头一次见冯小姐,却有一种很是合眼缘的感觉。”
江氏很是捧场的笑道:“这定然是您与冯小姐有缘。您看,冯小姐与她的兄长又不是咱们庵江的人,若是无缘,又怎能认识您?”
罗氏对主簿夫人的识趣很是满意,又与杏杏笑道:“江夫人说的很是,说不得就是咱们有缘呢?……是了,冯小姐,我听说你已经订了亲?订的是什么人家?冯小姐这般招人喜欢,也不知道是哪家才俊有这个福气能娶了冯小姐回去?”
杏杏露出待嫁少女的几分羞涩来:“是相熟人家的公子。”
只说这么一句,杏杏便做出一副羞涩难忍的模样来,红着脸垂首不语了。
罗氏却是心下微沉。
看这样子,这冯小姐跟她那个未婚夫,还是有感情在的。
不过,这也无妨。
相熟人家,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商户。
民,又怎与官斗?
说句难听的,她有一百种法子,让这冯小姐嫁不出去,只能乖乖给她儿做妾。
罗氏眉头稍松,脸上依旧是一副笑模样,又说起旁的事来。
但杏杏听出来了。
这位知州夫人与那位主簿夫人,一唱一和的,说着这知州后宅的日常往来,设宴延请,都花团锦簇的很,好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