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三舅母那叫一个忿忿!

她忍不住拉下脸来,冷着脸道:“小姑,我说句难听的。你没发现么,这两年信国公府发生了这么多倒霉的事,说不得就是因为你们明明知道明珠已经不是亲生的,却还不肯拨乱反正,这才损耗了信国公府的运道!”

焦氏脸色越发白了。

类似的话,她不是没听过。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脑子里也忍不住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实在是太巧了,国公府这么多不顺的事,好似就是明珠身世被爆开前后发生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

“可是……”焦氏又为难的很,“珠珠已经被定为了四皇子妃。顶多再两年,她就要出阁了。我想着,最起码让珠珠能在信国公府出嫁,也算是全了这份脸面……”

“左右这会儿亲生的还没找回来,”焦氏讷讷,“等找回来,我定然会给亲生女儿该有的荣宠,绝不会像故事里那样……”

焦三舅母越发无语。

她也不想劝了。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这要不是她男人的妹妹,她才懒得管呢!

“不过,三嫂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可能我们府上这么倒霉,是冲撞了什么。”焦氏忧心忡忡的,“你看,要不我请白马寺的大师们来念念经,做做法事?”

焦三舅母叹了口气:“也行吧。总好过什么也不做……好了,我今日还没去看过崇恩,我去他屋里看一眼再回。”

焦氏应了一声,把焦三舅母送出了屋门。

她坐在椅子里,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出杏杏的脸来。

虽说她跟焦三舅母说,那只是巧合。

可焦氏从一开始见到杏杏的第一面起,就觉得冥冥之中她们之间是有什么特殊关系的。

那是一种很难跟别人形容的感觉。

焦氏虽说不想承认,可在她心底,潜意识里,却是早已经认定,杏杏就是自己那走丢的女儿。

眼下没有相认,焦氏还能跟自己说,是因为没有证据,总不能贸贸然就跑到喻家跟人家说,你们养了十几年的心肝肉,是我被人换掉的女儿,这样肯定会被喻家打出来的。

焦氏自我安慰,反正杏杏在喻家过的也是极好的日子,喻家人上上下下都把杏杏当成心尖肉来宠着,不比在信国公府差。

……换回身份,也不急于一时。

这样想着,焦氏总算长舒一口气。

但她想起焦三舅母说的那些话,到底还是越想越惴惴不安。

焦氏索性起身去找了于明珠。

于明珠正在屋子里画画。

画上是一位温柔倜傥的少年,背着手,在华灯下回眸一笑的场景。

不得不说,于明珠画得很好,画中人呼之欲出,除了四皇子,还能是谁?

于明珠见焦氏来了,红了脸:“娘。”

画上墨迹还未干,于明珠想掩住也没办法。

焦氏看见于明珠,那纷杂的心事便稍稍静了静。

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真真切切宠了十几年的小姑娘,从她那么一丁点大,宠到眼下都能说亲的年纪……

“珠珠,画的是四殿下?”焦氏温柔笑着问道。

于明珠含羞点头:“先前错过了四殿下的生辰,我是想把这幅画,赠予四殿下。”

毕竟两人已经定了亲,焦氏便也没多说什么。

焦氏夸了几句,便转了话头:“珠珠,过几日我想去城外白马寺去烧个香,你陪我去一趟吧。”

于明珠神情微妙的顿了顿,先是一口应下:“好呀娘,正好,我也想去为二兄求个平安符。”她好似不经意的问道,“只是,好端端的,娘怎么突然想去烧香了?”

焦氏总不能跟于明珠说,是焦三舅母过来说,近两年府上出了这么多事,都是因为你这个假千金占了真千金的位置吧?

焦氏只能笑了笑,含糊其辞道:“你二哥先前受伤的时候,我跟菩萨祈过福。过几日你二哥伤稳定下来,我也该去给菩萨面前还愿了。”

于明珠心下一松,不疑有他,点头道:“好,那到时候我陪娘一起去。”

焦氏温柔的看向于明珠,忍不住感慨:“还是生女儿好。你看,你大兄一天天魂不守舍的,没有半点精气神;你二兄则是日日胡闹,这次还吃了个大亏;你三兄倒是没那些毛病,可你三兄出去游学,这过年都不回来——最后娘的身边,也就只有珠珠陪着我。”

于明珠倚在焦氏肩头:“娘,明珠愿意一直陪在娘的身边。只要娘需要,明珠就会一直陪着娘。”

焦氏感动极了。

她想,这能怪她舍不得吗?

看她的珠珠,多么懂事孝顺啊。再看杏杏,明明与她是亲母女,但总是对她冷冷淡淡的,对别人都比对她这个亲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