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凤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拎了食盒,食盒里放了滋补的人参汤。
伺候卿霜的那小丫鬟叫彩霞,见白晓凤过来还愣了下。
卿霜伤得重,但她身子恢复得不错,前几日坐起来还有些勉强,初五的时候坐起来已经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彩霞给卿霜拿了个大靠枕,让卿霜坐得舒舒服服的。
白晓凤坐在卿霜的床边,看着卿霜,感叹道:“多好看的一姑娘,上次我就想问,怎么搞得身上那么多伤?当时那血出的,好悬没把我吓着。”
卿霜不善言辞,不太懂得怎么跟人打交道,却又曾听彩霞提过,眼前这妇人是喻家的二夫人。
这么一算,也就是说,是她砍的那人的亲娘。
卿霜虽说并不后悔砍过喻永桂,但这会儿她在喻家养伤,等于是她要承喻家的情。
卿霜面对这位白二夫人,还是莫名有些心虚的。
尤其是白二夫人这会儿还这般和蔼可亲的关怀着她,卿霜更是有些无措。
卿霜不由自主的抓着身下铺着的锦被,手指都缩了缩。
“我……”卿霜声音沙哑,“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白晓凤的话。
偏偏白晓凤还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卿霜只能硬着头皮道:“……被,被仇家伤的。”
白晓凤更是惊异了:“你这样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哪来那等穷凶极恶的仇人?……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们家在朝中还算有头有脸,一定帮你主持公道,把欺负你的坏人给送到官府去!”
这下卿霜是更难回答了。
她总不能直接跟白晓凤说,“欺负”她的那些坏人,绝大部分都已经被她给砍死了,没法送官了。
剩下的,还有一个,乃是你儿子……
这话卿霜饶是再不会说话,也知道不能跟人家白晓凤这般说。
卿霜结结巴巴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白晓凤倒是生出几分怜爱来。
她把带来的参汤端出来,递到卿霜手中:“……我上次来,见你满身是血,又听你说无父无母,回去越想这心里越是不舒服。来,小姑娘,这参汤是我亲手熬的,你尝尝。”
卿霜其实是个很不知道怎么处理旁人好意的姑娘。
她的前半生,是在专门培养杀手的一个组织里度过的。
卿霜已经不愿意去想那些日子她是怎么过过来的了。后来那杀手组织因着得罪了什么人,覆灭了,杀手组织里剩下的那几个杀手,则是隐姓埋名离开,或是隐居,或是化名在江湖上接些私活。
从没有人,给卿霜熬过什么参汤。
是以这会儿卿霜木愣愣的接过白晓凤手里的参汤,呆了好一会儿。
白晓凤在一旁道:“是不是太热了?”
她凑过去帮着轻轻的吹了一口。
卿霜就有些慌乱的,端着那碗参汤,一饮而尽。
看的白晓凤都傻眼了。
这姑娘喝个参汤,怎么神色看上去信念这般坚定啊?
这下轮到白晓凤结巴了:“不,不热吗?”
卿霜把那空碗放在一旁:“不热。”
饶是能言善语如白晓凤,这会儿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只能跟卿霜旁敲侧击的问,卿霜是怎么跟达奚司婆认识的。
卿霜道:“我身受重伤,从山崖上摔下去,躺在崖底好几日,被路过的婆婆发现了。她见我还没死,就把我拖回家,给我用了好些药材,把我救活了。”
卿霜说的轻描淡写。
白晓凤却是从卿霜这话里听出几分当时的惊心动魄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你这姑娘,定然是个福气绵绵的。”白晓凤安慰道。
卿霜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露出个笑来。
她觉得,她这样的人,哪有什么福气可言?
“说起来……你认识我家桂哥儿吗?”白晓凤突然试探的问,眼神却是不错眼的看着卿霜。
卿霜面色一僵,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外头传来丫鬟的通禀声,却是有白晓凤的好友来府上找白晓凤说话,卿霜这边算是“逃过一劫”。
白晓凤只能有些遗憾的起了身:“卿霜姑娘,你好好休息。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这儿要是缺什么,或是府里的下人怠慢了你与达奚司婆,你尽管遣彩霞那丫头来寻我就是。”
白晓凤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卿霜头上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她浑身都有些难受。
喻家人都待她这般好,可她却是先前差点杀了喻永桂的凶手。
虽说喻永桂不介意,可她……还是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
杏杏跟达奚司婆来了信国公府给信国公老两口请平安脉。
当着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