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打了个寒颤,嗓子眼瞬间像是被人堵上了什么,说不出话来了。

然而当他再定睛细看时,却见陪在那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身边的男子笑得和煦,好似刚才那寒意只是他的错觉?

覃少孟这才看向杏杏身边的柏哥儿,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朝柏哥儿抱了抱拳:“……喻二少爷,原来这是令妹。”

柏哥儿笑容彬彬有礼:“前两日舍妹提过,说是跟人在茶楼发生了点不快,原来是覃小少爷……眼下看来,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覃小公子向来是出了名的心善,怎么会欺负我妹妹这样一个柔弱的十岁小女孩呢?”

这话说的……

杏杏别过脸去,很努力的忍住不笑。

这跟奚落有什么区别?

二哥哥这是心里还不爽,在替她出头呢。

覃少孟脸又有些涨红,尴尬道:“……那天,那天确、确实是我不对……”

柏哥儿意味深长的笑了声,没再说什么。

覃少孟实在是羞愧难当,草草告辞,逃也似的跑了。

杏杏明亮的眸子看向柏哥儿,笑道:“二哥哥,你是在替我出气吗?”

柏哥儿垂眸看着杏杏,微微一笑:“你是我妹妹,我不替你出气,难道还敲锣打鼓夸那覃小少爷做得好吗?”

杏杏捂嘴直笑。

笑过之后,柏哥儿却又正色道:“杏杏,这两日怕是我不能陪你了。我要先去查查那个自称是巴南县考生的人。”

杏杏自然分得清轻急缓重,她点了点头,笑道:“正好我去三姨奶奶家玩两天。”

卫婆子的妹子,卫三娘前些年带着独子刘元丰从刘家分出来单过,身上只有二百两银子并一间规模不大的笔墨铺子。

等刘元丰娶了蒋家姑娘蒋梦娘,小两口带着卫三娘一道勤勤恳恳的把那笔墨铺子越做越大,这几年已经发展成了一家数得着的商号。

卫三娘先前听卫婆子时常念叨杏杏是他们家的小福星,也深深觉得她能顺利分家,带着儿子出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一定跟杏杏带来的福气有关。

这几年卫三娘没少让人往喻家捎东西,给杏杏的是最多的。

杏杏现下用的笔墨纸砚,都是卫三娘让人捎过来的。

柏哥儿自然是无不应允。

……

卫三娘家。

刘家分家的时候,卫三娘跟刘元丰得了城西附近的一栋老院子,这几年卫三娘陆陆续续的拿银子修葺着,老院子看着也光鲜富丽了不少。

柏哥儿送杏杏过来的时候,这老院子外头挂了两串鞭炮,正噼里啪啦的放着炮竹。

柏哥儿稍稍一算,便笑开了:“原来是元丰表叔除服的日子。”

两年多前,刘老爷子去世了,尽管分了家,但刘元丰还是刘老爷子的嫡幼子,实实在在的替刘老爷子服了二十七个月的丧。

今儿正好满打满算二十七个月。

鞭炮放尽,刘元丰的妻子蒋梦娘正好出来,让丫鬟把门口的炮竹皮扫干净。

抬头一看,就见着柏哥儿跟杏杏站在那儿,蒋梦娘立时惊喜道:“柏哥儿,杏杏,你们过来啦?”

柏哥儿牵着杏杏上前,笑道:“表婶好。”

蒋梦娘伸手牵杏杏,杏杏也亲昵的让蒋梦娘牵着进了刘家。

杏杏问蒋梦娘:“表婶,怎么没看见思哥儿呀?”

刘思是蒋梦娘跟刘元丰的儿子,今年四岁,平日里甚是粘着蒋梦娘。

一提到儿子,蒋梦娘就有些好笑:“……今儿不是除服放鞭炮么?思哥儿怕那鞭炮,躲在他祖母那儿了。”

蒋梦娘又补充道,“……你们表叔今儿还在铺子上没回来。正好,我一会儿遣人去把他从铺子里喊回来。”

说着话,几人便到了卫三娘的小院。

这刘家的老院子不算大,一共就两个院子,卫三娘住一个院子,刘元丰蒋梦娘夫妻俩跟独子刘思一个院子。

这些年刘元丰的笔墨铺子虽说挣了些银钱,但刘元丰蒋梦娘夫妻俩都觉得没必要在宅子上花费太多。他们都想着等思哥儿年纪稍大些,送他去有名的松鹤学院读书。

“娘,你看看是谁来了?”

蒋梦娘语气轻快,笑着进了院子。

卫三娘原本在摇扇哄着思哥儿,听到蒋梦娘的声音,愣了下,就见着蒋梦娘带着杏杏掀帘进来了。

思哥儿欢快的叫了一声“杏杏姐姐”,从软塌上滚下来就来报杏杏的大腿。

卫三娘也欢喜的合不拢嘴:“杏杏来啦?”

又一迭声的喊着丫鬟给杏杏拿糖果子吃。

几人各叙旧一番。

只是柏哥儿杏杏都很默契,谁也没提先前有人在柳哥儿要进考场时的阴私歹毒之举。

柏哥儿笑着把这两日他可能有些忙,杏杏可能顾及不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