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一挥手,衣袖拂过颐雯的肩膀,她便一个踉跄,又恢复了行动。
可她这会儿眼神飘忽的更厉害,显然是在想着如何应对。
“姑娘?”老道士慈眉善目的唤她,“你这能不能给说明一下?”
槐哥儿错愕的看着她。
喻家人也都懵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们自然是相信老道士的话,那就是说……是这个颐雯使了诈?!
这下,就连县令也紧皱着眉头看着颐雯,显然是在等她给一个交代。
“童子功之说,何其荒谬……”颐雯勉强道,“肯定是这个老道士编造的……怎么能当真呢……”
比起老道士的有凭有据,颐雯这话实在没有说服力。
再加上颐雯虽说先前演技称得上一句精湛,但她突然被老道士打了个措手不及,言行上自然就会显出一二来。
眼下众人心中存了疑虑,再见她的种种表现,是越见越可疑。
“另外,还有一桩事,”老道士慈眉善目,温和道,“方才老道在人群中,倒是听见了有人说的那么几句话,颇为不解。”
说罢,老道士直直的看向了孟云常。
孟云常先前脸色就极差,是万万没想到这番报复马上就要成功了,临门一脚,竟被一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山野老道给戳破了局!
他正恼怒,这会儿见老道士竟是朝他看了过来,他心里咯噔一下,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来。
“那位公子,穿宝蓝色直缀的那位。”老道士伸手,虚虚做了个请的动作,“要不,还请您上前来,同我们讲一下,你先前跟你身边这位姑娘,说了些什么?”
孟云常脸色立即变了!
但他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来,勉强一笑:“你个牛鼻子老道,说的可是我?”
老道士颔首:“正是。”
孟云常却是朝堂上喊道:“姐夫,这牛鼻子老道一看就是来胡搅蛮缠的。你管他做什么?”
县令有些头疼,又有些恼。
这小舅子来看热闹也就罢了,怎么在公堂之上突然点破他们之间的关系,显然是想让他替他背书。
……话又说回来了,这老道士好端端的,怎么又突然点出他小舅子来?
县令正在纠结,那老道士却是哈哈一笑:“原是大人的小舅子,怪不得这般猖狂!”
县令脸色一变,正想问责,却听那老道士变了个腔调:“……你的心上人要娶一个窑子里出来的贱人了,你高不高兴?他宁可娶一个贱人都不娶你,你岂不是比窑子里的贱人还要更下贱?”
他把孟云常那腔调学得惟妙惟肖,甚至声音都有八分像!
正是方才那孟云常的声音!
堂上堂下的人,都骇然变了神色!
就连孟云常,脸上也露出惊骇的神色来!
他方才那声音,是凑在李雪凤身边说的,压得极低,保证不会有第二个人听见!
那这牛鼻子老道又是怎么听见的,还一字不差,学得惟妙惟肖!
一片寂静中,传来杏杏有些好奇的细小声音:“奶奶,什么叫窑子啊?”
因着这会儿无论是公堂上,还是公堂下,都太过寂静,落针可闻,杏杏这问话,也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
卫婆子方才正被那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杏杏这么一问,卫婆子终是回过神来,一想他们一家子竟然被一个妓女给耍得团团转,孙子更是被这妓女诬陷入狱,甚至他们差点把这个妓女给娶回家当长孙媳妇!
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得紧!
她恨恨的看向颐雯,却也不忘回答杏杏。卫婆子声音有些嘶哑:“乖孙,你还小,等大了就知道了。”
孟云常也回过神来,嘶吼道:“一派胡言!别以为装出我的声音,就可以污蔑我——”
他还没说完,杏杏突然“啊”了一声,有些高兴,忍不住声音也拔高了些:“杏杏想到了!杏杏终于想起来先前是在哪里见过那位姐姐了!”
怪不得她先前一直觉得这个姐姐有些眼熟呢!
杏杏小手指向脸色发白,脸上惊慌失措根本遮掩不住的颐雯,天真道:“杏杏过年的时候去州城三姨奶奶家,在州城的路上见过这个姐姐!当时有个凶凶的婆婆把这个姐姐让人从府门口丢了出来,说什么勾栏里出来的狐狸精,也妄想当他们家姨娘!”
说完,她又好奇的问卫婆子,“奶奶,勾栏是什么呀?”
杏杏这话一出,引发了轩然大波!
没人会怀疑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会在这种事情上乱说!
她甚至都不知道什么叫勾栏!
卫婆子激动的语不成调:“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我还记得那户人家的大概位置,到时候一问便知!”
她恨不得把杏杏搂进自己的骨血中来!
她的乖孙,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