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你受伤以后,当时咱们杏杏就走到那两口子跟前,跟他们说,他们会有报应的。”
李春花给双云倒了碗水,扶着她起来,慢慢喝着水,嘴里还一直絮叨着,“当时那两口子根本不信啊,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几日,那两口子一个被快死的猪给撞断了肋骨,一个嘴上生了个大疮。这都没消停,听说两口子在家里头还干了一架,伤的那叫一个重!”
双云就着李春花的手,喝了几口水。
“对了,你这躺了算是三天了,要不要吃些东西?”李春花道,“我去给你蒸个蛋羹吃吧。听说你们大病初愈的人,得吃点有营养的。”
说着,李春花也不管双云答不答应,快步出去了。
不多时,又有人推门进来,竟是苏柔儿。
双云吓了一跳,讷讷道:“……三太太。”
说实话,双云能感觉出来,自打她来了喻家,三太太好像一直不大喜欢她。
不过双云也知道,这也不能怪三太太,村子里流言蜚语传成那样,还有说她是三老爷买回来准备当小妾什么的,难听的很。
但双云知道,自己对三老爷只有感激的心思,其他心思是不敢有的。
是以双云一直努力避着苏柔儿走,最起码不让苏柔儿看到自己膈应。
苏柔儿见双云还要爬起来给她行礼的样子,颇有些不太自在:“你别动。回头额上的伤口裂开了,那倒是我的过了。”
双云僵住,慢慢的躺了回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炭盆里燃着的火舔舐木炭的声音。
“啪”的一下,炭盆里小小的爆了一声。
双云僵的厉害,不知道三太太来做什么。
苏柔儿神色多少有些复杂:“我来就是来看看你。”
双云声音嘶哑,还是赶忙道:“不敢……”
“行了,我也不说旁的。就是从前对你总是看不过眼,我这两天也反省了下,是我的问题。”苏柔儿索性一股脑说出了口。
她这三日也没睡好,脑子里一直都是双云撞墙时那张悲愤又无力,只能以死来证明自己的脸。
双云僵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是这喻家的丫鬟,喻家虽说是农户人家,但也是主子!
这些话,哪有主子跟奴才说的?
话说出了口,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堪。苏柔儿这话也就顺畅起来:“……我想了,若是我一直没凭没据的,心里对你存了偏见,看你不过眼,跟村子里那些对你胡说八道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双云眼泪又漫了上来。
她偏过头去,飞快的抹了一把泪。
苏柔儿也有些不大自在,但她知道她今儿把话跟双云说清楚了,她这心里才能好过。事实也是如此,她方才那话说完后,自个儿心里都轻快了不少。
“……行了,你好好养病。我也没旁的事了。”苏柔儿轻咳一声,推门走了。
双云躺在狭小却温暖的屋子里,身上盖着厚实暖和的被子,忍不住又哭又笑起来。
……
双云好起来后,喻家的氛围也轻快不少。
杏杏倒是忙得紧,平时隔两日,便央回家的三叔把她带去县城。
她在县城再待两日,找几个哥哥,看谁有空暇,好教她识字。
当然,每隔五日,她还要去达奚司婆那儿,跟着她从最基本的药理开始学起。
这一日,杏杏又被喻三豹接到了县城。
临近年关了,卫婆子在家里忙,这次就杏杏一人跟着喻三豹来。她来县城次数多了,向来乖巧不会乱走,大家都放心得紧。
这次也是,喻三豹让杏杏在后院自个儿先玩着,他跟喻四羊先去忙生意,并许诺杏杏,等忙完店里的事,便让喻四羊带她去街市上买些点心。
杏杏向来乖巧,甚至还反过来催喻三豹去忙:“三叔叔不用管杏杏,杏杏去屋子里玩九连环。”
喻三豹笑着摸了摸杏杏的小脑瓜,心里再次感慨,要是苏柔儿能给他生个如杏杏一般的闺女,那他可真就是别无所求了。
杏杏在屋子里玩了一会儿九连环,又自己在烧得暖暖的炕上睡了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喻四羊推门而入,杏杏正好迷迷蒙蒙的醒了过来,坐在炕上揉眼睛。
喻四羊高兴笑道:“杏杏你醒啦?眼下店里不是很忙,三哥跟双荷在足够了。三哥让我来问问你,要出去玩么?”
杏杏一听出去玩,人也清醒几分,欢快道:“好呀好呀!”
穿上鞋,杏杏跟喻四羊手牵手,一道出了小院。
叔侄二人到了街上,高兴的逛了起来。
喻四羊心思纯澈如孩童,同杏杏一道逛街,两人看到什么都是满满的快活。
“今儿怎么没看到卖糖葫芦的老伯啊?”喻四羊嘀咕着。
杏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