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光是严党,主要是万岁呀。你要平反翻案,那不是打万岁的脸吗?
至于万岁为啥要整死夏言,这事儿只有陆炳才知道,我估计连严世藩都未必知道……”
萧风点点头:“严世藩知道,不但严世藩知道,我也知道。”
仇鸾大吃一惊:“你……你知道?”
萧风点点头:“不过这事儿你不知道也好,对你没什么好处。你只说要不要帮我吧。”
仇鸾犹豫再三,眉头皱得像个颤抖的,半天才吭哧瘪肚地开口。
“萧兄,其实早在你告诉我曾铣在地狱里把我告了,我就下定了决心。你一句话,我上刀山下火海!
只要能别困在地狱里受罪,我不怕丢了这条命!可我只能豁出去我的命啊,不能连子孙都豁出去啊。
孽是我自己造的,跟他们没关系啊。我要真是跟着你给夏言平反,那一定会祸及子孙的。
萧兄啊,我和你不一样啊,你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我是真的很惶恐啊!”
萧风微笑道:“谦虚了,万岁对你的宠信并不在我之下,这是朝堂有目共睹的。”
仇鸾十分清醒地连连摇头:“那不一样的!万岁对我的宠信就像对妃子的宠信,全凭感情。
万岁对你的宠信就像对儿子的宠信,不但有感情,还要靠儿子传宗接代,避免皇位被人抢走呢。”
萧风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比喻啊,我和他儿子怎么就一样了。”
仇鸾严肃地说道:“道理是一样的。万岁此生执念,无非两个,一是捡来的皇位不能让别人捡走,二是修道飞升。
他的儿子能保证他的皇位不被别人捡走,你能保证他的修道飞升,所以他对你的感情,其实跟对儿子差不多!”
萧风一愣,仇鸾的比喻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却十分切中要害,说出了问题的本质。
嘉靖对其他人再怎么宠信,也更多是出于感情,感情一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但嘉靖对自己,其实是宠信加倚重,就像当年的严嵩能帮他的修道事业搞钱一样,自己能帮他昌盛国运修道飞升。
仇鸾继续着自己的分析:“而且这事儿里最扯淡的就是,当初我可是首告夏言的人之一啊。
萧兄,你为夏言平反,最多是个不识时务,触怒龙威。
万岁可能很恼怒,但不管你成功与否,万岁都只会觉得你多管闲事,而不是别有用心。
可我不同啊,我当初告了夏言,现在又帮夏言平反,这是什么行为呀?
夏言若真有罪,我现在为他翻案就是欺君;夏言若真无罪,我当初告他就是欺君。
这简直就是一跟头摔进粪坑里,前后都是死,左右都是死,里外都是死!”
萧风沉重的点点头:“你的比喻也太恶心了。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既然让你帮我忙,自然就不会把你扔进粪坑里。我会帮你想好理由,减少你的罪过。
就是万岁,我也不能让他当众丢了面子。咱们可以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严世藩的身上……”
严世藩坟头的草,在寒风中再次晃动了起来……
仇鸾依旧摇摇头:“萧兄,你这是图什么呀?夏言死了,老道也死了,他家已经没人了!
你就算是能帮夏言平反,也不过是个名声而已,根本没有人能享受到好处了呀!
可我却要冒着掉脑袋、诛九族的风险啊。
这买卖一点也不划算啊,不划算的买卖咱还是别干了吧。
再说了,这里可不光有我的事儿啊,还有陆炳呢,还有陶仲文呢。夏言的死,他们都下过手啊!
你想给夏言平反,就要陷他们于罪。万岁对他们何等信任,你不但没有胜算,还平白得罪他们两人。
听我一句话,萧兄,算了吧。你之前在大同跟我说过,你和夏言非亲非故的,犯不上替他出头啊!”
萧风默然许久,拍了拍仇鸾的肩膀,起身离开了。
仇鸾愁眉苦脸地看着萧风的背影,直到火姑娘来给他上药才回过神来。
“疼,疼疼,好疼!啊呀,疼啊!”
火姑娘又心疼又着急:“你是堂堂的大将军,就是疼也得忍着,让下人们听见了,成何体统啊!”
仇鸾想想也对,咬了咬牙:“你换上那身衣服给我上药吧,只怕我就不疼了。”
火姑娘一愣,红着脸道:“呸,胡扯什么,那顶什么用?”
仇鸾正色道:“这一招就叫做注意力转移大法,古有关云长刮骨疗毒,今有我仇鸾看美人上药……”
火姑娘想了想,从箱子里翻出了那套皮衣,穿在身上,仇鸾的眼睛顿时放出光来。
当药粉再次撒到伤口上的时候,仇鸾疼得一激灵,低声吼道:“哦,爽!”
陶仲文此时不太爽,因为萧风找到他的外宅时,他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