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呢?可契约就是契约,口说是无凭的。
若是为奴者一张嘴喊冤就可以反悔,就可以推翻契约,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吗?那还要契约有何用?”
徐璠全身打了一个寒颤:“这契约上的证人是谁?这是你瞎编出来的证人,对不对?”
萧风摇摇头:“这个证人很多人都认识的,就是我萧府的管家。你若不信,可以随便找人来问。
若是想让她上堂做个证,也可以。反正如今女子抛头露面也不算什么坏事,我萧府更是不在乎。”
“昨夜我在顺天府大牢里!你,是你黑了我!顺天府是你的地盘,你可以为所欲为!”
萧风淡淡的说:“那徐公子就请拿出律法依据来,看看是哪条哪款说不许在牢里签订契约,又是哪条哪款说不许管家当证人呢?”
徐璠大吼道:“这契约上只有指印,没有亲笔签名啊!为何没有亲笔签名?”
萧风淡淡的说:“大明哪条律法里说过,契约必须有亲笔签名的?万一你不认字呢?”
徐璠急怒攻心,嘴角冒出白沫:“我从没收过你的一百两银子,既然我没收到钱,这契约就还不能算数!”
萧风诚恳的点点头:“你说银田两讫这四个字,就能说明对方已经拿到了钱。
我这契约上也写明了银人两讫,自然也就说明你拿到钱了。不过这件事儿上,我比你要讲究多了。
我记得你昨天拿到钱后,藏在了你的腰带里,不信你翻翻你的腰带看看?”
徐璠系着的是一条当时富家公子常见的一巴掌宽的丝绸缝制的腰带,里面有暗缝,可以藏一些纸张手绢之类的。
徐璠伸手摸索,然后再次呆住了。旁边的捕快帮他把手从腰带里抽出来,从他手中拿到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堂下百姓再次哗然,都觉得萧风确实比徐璠刚才要讲理多了。
徐璠光凭着契约就认为是铁证如山了,那现在你既收了银子,又签了契约,自然就是铁证如山再如山,铁证如出了!
徐璠绝望了,他知道自己输了,而且输得很惨,甚至连命都会输掉。
接收点投靠的土地,这点罪过自然死不了,可当了萧风的奴仆,死不死就很难说了呀!
所以徐璠必须最后挣扎一下,他绝望地嘶吼道。
“我是堂堂首辅之子,我家中是世家大族,我不缺银钱,为何要卖身为奴?这根本就不合情理!”
萧风冷冷的看着他:“你说过,这天下于理不合,解释不通的事儿多了!
也许你就是贱骨头,就是愿意给别人当奴作仆,难道不行吗?难道犯法吗?
你东拉西扯,语无伦次,拖拖拉拉,就是不肯承认这铁证如山的事。
朝廷判案不是只要看律法和证据的吗?至于合不合情理,又有什么关系?”
徐璠瘫倒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海瑞也震惊的看着萧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明知道是萧风阴了徐璠,可按律法和证据,他却无法反驳萧风。既然无法反驳,就只能同意萧风的说法。
如今徐璠是萧风的家奴,不管这事多么魔幻,但按律法和证据就是如此。
那徐璠的性命荣辱,可以说都在萧风举手之间了,萧风就是当堂打死徐璠,也没人能阻止。
当然这事最后一定不会这么结局的,否则首辅之子真成了奴仆,整个大明朝堂就要成笑话了。
徐璠心里也清楚,父亲不会允许,皇帝也不会允许,只是无论如何,他这次都一败涂地了。
“萧大人,老夫久在京城,教子不严,让他在家中胡作非为,愧对乡里,辜负朝廷。
他那番屁话,纯属强词夺理,荒谬至极,感谢萧大人苦心孤诣,一一指正其谬误。
海大人,你便当堂将他打杀了吧,老夫就当没有这个逆子!”
众人一惊,看向人群中,徐阶没穿官服,一身布袍,混在人群中,就像一个平凡的老书生一样。
他此时嘴角颤抖,眼中含泪,确实是十分的悲愤,这是装不出来的。
只是他这番悲愤,一小半来自于儿子的不争气,一大半来自于萧风的缺德。
儿子再不争气,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啊,他不过是犯了点错而已,可他,还是个孩子啊!
萧风你就不一样了,你虽然年纪轻一点,但你位高权重,老奸巨猾!
你阴了我儿子,给你当奴才,我徐家祖宗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呀!
上官听审,不管你在乎不在乎他的意见,给个座位是通行的礼法。
海瑞是很重规矩的,他赶紧起身:“徐大人既来听审,就请上堂,来人,看座!”
徐阶摇摇头,走到堂上,并不落座,而是站在徐璠的身边,看了徐璠许久,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徐璠的脸上。
徐璠本已瘫坐在地,被徐阶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