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爷们心狠,就是咱们想留下她,只怕那些贵人也不想留下她啊。
人不可太聪明了,很多时候你自以为是在挖土垫脚,越爬越高。
却没想过挖土就有坑,垫的越高,坑就越深,一但掉进去,那些土就会活埋了你呀。”
小春子挥了挥手,门口等候多时的两个太监走进了屋子,小春子紧随着黄锦走出了屋子,不愿意看见接下来的事。
“义父,萧风为何要圈定那份名单,名单外的贵人一律不给测字呢?
这些贵人地位不一,有高高在上的贵妃,也有地位低下的才人,可他完全不认识这些人啊。”
小春子问这个问题前换了称呼,也是这孩子聪明的体现,这话干儿子可以问,小太监绝不能问。
黄锦虽然猜到了萧风名单的规律,但他却不愿意跟小春子多说。他虽然信任小春子,但这事总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孩子,这事你不用问了。我就告诉你一宗儿,萧风是个有道之人,以霹雳手段,行菩萨心肠。
你以后多亲近他,义父这次帮他,也是在替咱爷们积德行善。积德行善这东西,还是要信一点的,否则,人就没有底线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接下来萧风该去找咱们的火玄真人了。”
严世藩曾狂言过,天下奇才,也就三个,自己、陆炳、杨博。但黄锦绝对是被严世藩漏算了的聪明人之一。
当然,严世藩也不太可能把一个太监和自己相提并论,就像他也不敢公开把嘉靖算进去一样。
因为此时,萧风让燕娘坐车回了春燕楼,自己则安步当车,确确实实是去了西苑,走进炼丹房找陶仲文去了。
陶仲文正在烟熏火燎的给嘉靖炼丹呢,两个女道童也在一边卖力的拉着风箱扇着火。一眼看去,确实很像太上老君炼孙猴子的那一幕。
陶仲文一眼看见萧风,赶紧迎上来稽首。
“老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丹房啊?”
萧风一脸的不满,走到丹炉边上,一边烤火一边抱怨。
“都怨你,把我坑苦了!”
陶仲文一愣,赶紧给萧风搬了把椅子,自己也拽了一把过来,一起落座。
“老弟这话从何说起呢?老弟的事,老哥我从没有怠慢过啊!”
萧风也忍不住在心里暗赞,不管陶仲文其他方面如何,在侍宠不骄,谦和待人这方面,确实是没得可说。
自己虽然有真人身份,号称嘉靖的师弟,但这陶仲文可是几十年的老真人了,嘉靖一直都尊称一声“陶师”,恩宠不下于自己。
按理说,陶仲文就算不愿意得罪萧风,也绝不用这么客气的。但他就是这么客气,而萧风对他甚至还不如对普通朋友客气。
陶仲文也在心里暗赞,萧风这小小年纪,简直是成精了。他可从没有像那两个女道童一样,认为萧风是恃宠而骄,不尊重前辈。
萧风越是不客气,越是随意,陶仲文就越高兴。他知道这是萧风在向他表明态度:你的位置,我不稀罕。我既然喊你老哥,你就得有个当哥的样子。
所以萧风越是表现的像个不懂事的小老弟,陶仲文就越开心,这在两个不懂事的女道童眼里,简直就是受虐狂的倾向。
天底下的仇恨冲突,百分之九十九是来自于利益,而不是态度。只要没有利益冲突,至少在高阶层的人群中,绝不会出现“你瞅啥”的奇葩现象。
“上次跟你要两颗清心丹,看你那抠抠搜搜的样子,死活就给一颗,非说够用了,结果呢?差点让你害死了。”
陶仲文也是吃了一惊,站起身来心虚的询问。
“怎么,药劲太大,清心丹没管用?不应该啊,那清心丹是我独门配方,各种迷药的克星,对付金曼陀也没问题的啊!”
萧风毫不脸红的说道:“不知道管不管用,让我家的狗,旺财给偷吃了。”
陶仲文差点闪了老腰,指着萧风笑骂。
“那么贵重的丹药你让狗吃了,还有脸回过头来埋怨老哥?”
“如果你大方点,多给我一颗,不就没这事了吗?”
陶仲文说不过萧风,只好从腰里掏出个小瓷瓶,咬牙倒出两颗来。
“这是新炼出来的,这药可真的很贵重啊,不比金曼陀便宜多少,你可省着点用。
如果不是对付金曼陀这样的神药,对付普通的江湖迷药,是不用一整颗的,有半颗也就够了。
老哥当年行走江湖时,一颗清心丹化了一瓢水,救了三十个被采花贼的迷药迷倒的女子!”
萧风一把抢过瓷瓶,晃了晃,觉得里面大概有七八颗的样子。
“行了,知道了,那两颗你省着点用,没有瓶子不好带,这个瓶子给我就行了。”
陶仲文目瞪口呆,两个煽风点火的女道童也被萧风的无耻惊呆了,半天左边的那个才鼓着小嘴呸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