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氏的质疑,王妈妈只得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奴婢对天发誓没有看错,为此奴婢今早还悄悄打听了,有几个下人看到过大爷跟轻烟姑娘在一起,两人离得很近。”
周氏脸色大变,“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王妈妈觉得冤枉,“奴婢也是才打探清楚,正准备禀告夫人,这不侯爷的消息就到了。”
“肯定是那个贱人勾引文琛!”
“这种关键时候,要是让人知道大爷跟一个青楼女子厮混,还是自己弟弟的女人,对大爷承爵很不利啊。”王妈妈抬眼看着周氏,“这事传到外面还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三爷上阵杀敌救侯爷,大爷却将手伸到他的后院……”
“胡扯!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会看上那种下贱胚子!”周氏气急败坏地打断她。
王妈妈连忙附和,“是,大爷品行高洁,定是轻烟行为不端。大爷血气方刚又没见过青楼女子的手段,才会一时不慎没把控住。要不奴婢去把大爷请来,夫人好好跟大爷说说?”
“不要,”周氏抬手,“不要让文琛知道我已经得知此事了,不能打草惊蛇。”
“夫人想怎么做?”
“我让那个贱人入府是对付那孽障的,没想到她竟敢勾引我儿子,不能再留她了。趁这件事还没闹大,你赶紧去把那几个看到文琛和她在一起的人处理了。”
“悄悄地做,不要让人察觉。”周氏不忘叮嘱。
“夫人放心,奴婢定会办妥。”
周氏还要再说些什么,门外传来陆文琛的声音。
“母亲——”陆文琛一脸悲痛地进门,“母亲,您听说了吗,父亲他……他被北狄人害死了!”
周氏示意王妈妈出去,转过脸来擦着眼角道:“我也是刚听说,你父亲死得好惨……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呀……”
“听闻三弟手刃了北狄将军,也算给父亲报仇了。”
周氏放下手,“傻儿子,就因为这样才对你不利。如今你父亲已死,那孽障又立下大功,他要是再想继承你父亲的爵位,我们母子俩还能有活路?”
陆文琛一愣,“我才是父亲的嫡长子,他一个庶子有什么资格承爵?”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未免夜长梦多,在那孽障没回来前,最好能帮你把这件事定下来。”
“母亲是有主意了?”
“我也只能尽力一试。”
想到此,周氏不由恨起陆昊来,要是他早些为文琛请封世子,他们母子就不会如此被动不安。
回过神来,周氏提醒道:“这段时间你给我安分一点,不要闹出什么事让人看笑话。”
陆文琛闻言一阵心虚,“母亲多虑了,我能惹出什么事来。”
“没有最好。”周氏看破不说破。
陆司衡率大军回京这日,皇帝和众大臣亲自到城门相迎,路边也站满了百姓。
陆司衡下马扶棺,一身素缟上前行礼。
“属下参见陛下,未能完成陛下之命,请陛下责罚。”
“起来吧。”皇帝目光落在棺椁上,“陆侯一生征战,为我大殷立下赫赫战功。如今他又为护我西州将士和百姓而死,朕心甚痛。”
皇帝将视线转到陆司衡身上,“你斩杀敖野,重创北狄,是大功一件。送你父亲回去吧,待办理完陆侯的后事,朕再论功行赏。”
皇帝说完转身上御辇,这时突然冲出两个白影。
侍卫抽出佩刀将皇帝护在中间,“护驾——”
只见那二人径直冲向棺椁。
“侯爷,你就这么走了,让我怎么活啊——”周氏扑在棺椁上痛哭流涕。
陆文琛跪在地上磕头,哭喊道:“父亲,孩儿不孝,未能见父亲最后一面。早知如此,孩儿就该跟三弟一同前去营救父亲。孩儿虽然不会武艺,却也宁愿替父亲去死……”
母子俩哭得忘我,皇帝摆摆手让侍卫们把刀收回去。
街边的百姓见此情景也不禁跟着掉眼泪。
“陆侯夫人节哀。”皇帝出声道。
周氏这才从棺椁上下来,跪下行礼,“臣妇失礼惊扰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陆文琛也跟着将身体转向皇帝,“陛下恕罪……”
“朕理解你们的心情,既然来了,就一起带陆侯回府吧。朕已命礼部操办陆侯的丧仪。”
“谢陛下——”
之后回忠靖侯的路上,周氏和陆文琛以嫡妻和嫡子的身份站在棺椁前面,而陆司衡则只能跟在后面。
灵堂已设好,将陆昊的棺椁停放好后,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周氏和陆文琛在前答礼,陆司衡跪在一旁。
直到天黑灵堂才静下来。
王妈妈过来说道:“夫人,饭菜备好了,您和两位爷都忙了一天了,过去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