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祈彦出手太快,众人来不及反应,直到那个男人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董嘉芙和谭皓才看到他来了。
“手还麻吗?”崔祈彦眼神冷冽,将男人的手向后折着。
“不,不麻了……”男人歪着身子,努力减轻痛苦,满脸都是恐惧。
崔祈彦松开手的同时将男人用力推出去。
男人踉跄着跑出去数步,紧接着跌倒在地,又马上连滚带爬地起来,惊慌地躲到人群里。
崔祈彦转身面对小心翼翼望着这边的灾民,掷地有声道:“圣上听闻汲州洪灾,甚为忧心,命京兆府为大家找了这安置之所,又派太医和这些自愿来此的郎中替大家治病救伤。”
“在此危难之际,这些郎中放着医馆不待,到这里不收分文地给大家做义诊。有的人却不知道珍惜,还生出龌龊的心思。这种人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让真正需要找郎中看病的人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很可能就因为这一点工夫,就有人撑不住死了。”
四周鸦雀无声,崔祈彦顿了顿继续说:“我今日就把话放这,要是再有人心术不正,行为不端,扰乱此处的秩序,就别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灾民们听完纷纷回头,义愤填膺地看着刚才的男人。
这时张太医忙完那边的事赶过来,“世子何时来的?出了什么事让世子这般大动肝火?”
“有人装病无事生非,我已经解决了。”崔祈彦如实回道。
张太医视线一转,看到旁边站着的董嘉芙和谭皓两人,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此处初设,很多问题还没来得及发现和处置,让世子费心了。日后我会多留意,不会让此类事情再发生。”
崔祈彦打量了一圈,“怎么就太医院的人在,京兆府的人呢?”
“都去往城门外了,听说又来了一批灾民,京城无处安置,府尹大人带人过去处理了。”
“张太医的人手不多,许多事情还要你亲自盯着,你也辛苦了。”
“不敢不敢,圣上将此重任交给臣,这便是臣应该做的。”
“我得空时也会过来,帮张太医分担一二。这里有我看着,张太医可以放心去忙别的事。”
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张太医闻言自是求之不得。
“那就有劳世子了。”
张太医转头又被人叫走,崔祈彦温声对董嘉芙说:“你还好吗?”
董嘉芙点点头,“没事,这种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我能应对。不过还是多谢世子出手相助。”
“看来这地方也不安生,最近这段时日就让季白待在此处。”
“世子方才那番话很有震慑力,应该不会再有人出来捣乱了。”
其实他们都清楚,比起他说的话,最能震慑住灾民的是他这个人。
“以防万一,还是让季白留下的好。”崔祈彦做了决定,看着她和谭皓说,“你们继续接诊吧。”
谭皓这才想起来还有病人没看完,赶紧回到桌前。
等董嘉芙也回去坐下,崔祈彦把季白叫到旁边吩咐了几句。
季白马上去办,让要看病的灾民重新排队,并把妇人和孩子都安排到董嘉芙这边。
有了刚才的事,接下来再无人敢生事。
朝廷为灾民设临时医馆的消息传开,之后几日别的安置所的灾民也都过来看诊,另有几家医馆也有郎中前来帮忙。
过了前面最慌乱的时候,后面慢慢变得竟然有序起来。
董敬棠亲自出面彻查了汲州失察的官员,并受皇命前往汲州督办灾后事宜,尽快让灾民回归故土。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在一步步往好的方向发展时,一件比洪灾更严峻的危机悄然而至。
这日早朝,京兆尹面如土色地站在大殿中央。
“启奏陛下,城门外已经聚集了近千灾民,京城人满为患,臣依陛下的旨意在城外为他们搭帐篷,施粥。这两日先后有四个灾民因病暴毙,且症状都一样,臣怀疑……怀疑他们是染了疫病。”
疫病两个字一出来,文武百官均哗然色变。
皇帝身体往前一倾,“你确定是瘟疫?”
“臣只是怀疑,不敢断言。据下面的人回禀,那四个暴毙的灾民均有腹泻、呕吐、高热的症状,最后吐血而亡。”
京兆尹话虽没有说得绝对,但众人心里已然信了大半。
有官员站出来,“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倘若真是瘟疫,那城外的近千灾民恐有大难,且有传入京中的风险。”
“太医院院使何在?”皇帝神色凝重。
“微臣在。”一把年纪的太医院院使出列。
“朕命你们太医院即刻查明城外灾民的死因。”
“微臣遵旨。”
为恐生乱,皇帝严命此事不可声张。但瘟疫一事,人人闻之色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