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祈彦和董嘉芙从牢房出来,在入口处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杨县令。
杨县令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崔大人问完话了?”
“嗯,谭皓在给他父兄看伤,杨大人不放心可以派人过去盯着。”崔祈彦淡淡道。
杨县令哪敢,本来因为对谭家父子用刑,崔大人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崔大人说笑了,下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人又不能跑了。”杨县令呵呵笑着。
“本官从谭郎中那里了解到本案的一些始末,但他目前是嫌犯,也不能只听他一人所言,不知可否看看之前的卷宗?”
“崔大人要看自然可以,这边请。”
杨县令领着两人出了牢狱,回到厅中拿来卷宗给崔祈彦。
董嘉芙自知没资格看,远远坐在一旁喝茶。
崔祈彦翻阅着卷宗看得很快,弄得站在边上的杨县令,听着纸张刷刷的声音莫名地紧张。
这时,崔祈彦忽地停下动作,食指弯曲叩着桌面。
“杨大人,这上面写着,根据比对药渣和药方,确认张实死前所喝的药正是谭郎中所开。”
有节奏的声音,一下下像是敲在杨县令心上。
“回禀大人,下官找了三个郎中核实过,的确如此。这上面还有那三人的签字画押呢。”
“那药渣现在何处?”
“药渣……”杨县令吞吞吐吐道,“药渣当时看完就留在张家了,事情过去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张家的人有没有扔掉。”
崔祈彦的手指停住,眸中泛寒,“你说什么?那么重要的物证,你竟然没有带回衙门?”
“下官是觉着既然已经有三个郎中都已确认过,那药渣留着也无用,所以就……”杨县令不敢直视崔祈彦的眼睛,越说头越低。
崔祈彦“啪”地将卷宗合上,站起身来给人的压迫感更甚。
“无用?杨大人这是从一开始就认定了人是谭郎中害死的!”
“下官不敢,崔大人误会了,下官绝无此意——”杨县令连忙抬起头来解释。
“杨大人嘴上说着不敢,可却那样做了。你把证物留在张家,就默许他们随意处置,没考虑过谭郎中是冤枉的,有朝一日会重新调查此案!”
杨县令彻底慌了神,“是下官办事不周,请崔大人见谅……”
“此案杨大人之后就不要插手了。”崔祈彦说完拂袖朝外走去。
董嘉芙见状放下茶盏跟上去。
出了门,董嘉芙回头看了一眼似是在擦汗的杨县令,凑到崔祈彦身边小声道:“这个杨县令会不会有问题?”
“现在还不能断定。”崔祈彦放慢脚步。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崔祈彦抬眸望向西方,“天色不早了,先找个地方住下,明日我们去趟张家。”
“好。”董嘉芙点头应道。
走出去没多远,谭皓朝两人迎面而来。
“师兄,师傅和大哥身上的伤没事吧?”董嘉芙关心道。
谭皓近前说道:“还好,没伤到骨头。幸亏我为防万一带了药来,给他们上了药,能好得快一点。”
“你们呢,看了药渣有没有什么线索?”谭皓急切地问。
董嘉芙不忍道:“杨县令没把药渣带回来,不知道张家还有没有。”
“怎么会这样?”谭皓不敢置信,痛心道,“这么关键的证物若是没了,可能证明我父兄清白的东西又少了一件,这该如何是好?”
“你别着急,我们才刚来,往后查下去肯定还会有别的发现。”崔祈彦出声安慰。
“是啊,师兄,只要我们不放弃,一定会有转机的。”董嘉芙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谭皓冷静下来,“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来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撑下去。”
“先回家吧,你娘和大嫂肯定在等着你回去告诉她们你父兄的情况,明日你再跟我们一起去张家。”崔祈彦言道。
“那你们今晚住哪?”谭皓看着两人,“不如去我家委屈一下。”
“我已经让季白去客栈订好房间了,这段时日我们就在那里落脚。你娘还病着,我们就不过去打扰了。”
“也好,住在我家也不太清净。”
三人离开县衙,先将谭皓送回去后,董嘉芙才跟着崔祈彦去客栈。
因着要在这里住好几天,夏至和季白带着东西上去收拾,董嘉芙和崔祈彦坐在一楼等着。
崔祈彦叫来伙计点了几个菜,倒了杯水给董嘉芙,“忙了一天累了吧,先吃点东西。”
董嘉芙接过来,“谢谢你让我跟师兄见到师傅。”
她看了眼他的手,“也谢谢你没有告诉师兄受伤的实情,不然他定会自责。”
“小事而已,此时他要操心的事已经够多了,就不要让他再为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