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在同安侯府别院的赏菊院，秦芳穗的接近就让董嘉芙怀疑她的用意，今日把自己约出来，又是逛街又是吃饭的，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此刻终于要表露意图了。

“秦姑娘有话不妨直言。”

“既然董姑娘如此爽快，那我就直说了。”秦芳穗抬眼看着她，“彦大哥对你情根深种，这点你我都清楚，我想知道你对他是如何想的？”

“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我如何想是我的事，好像不需要说与秦姑娘听吧？”董嘉芙淡淡道。

“当然，我没有逼迫董姑娘的意思。”

秦芳穗坦言，“其实，我喜欢崔大哥，他也曾说过会娶我的话。不过他同时也说了会纳你为妾，我同意了。他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将来是要撑起整个国公府的人，我不奢望他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只要他的妻子是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董嘉芙听了暗道：崔祈彦果然没选错，秦芳穗才是最适合他的人。比起她，他们的想法一致，在一起就免了许多争吵，更能够理解对方。

只听秦芳穗继续说道：“此事我想你应该也有所耳闻，毕竟按长辈原本的打算，今年春天我们就该定亲的。”

“可后来听说你不愿意给彦大哥做妾，离开了国公府。彦大哥疯了一样四处寻找你的下落，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最后甚至说出要娶你为妻的话……”

看着她脸上露出伤心的神情，董嘉芙十分平静地开口：“你说的这些都是他的事，我左右不了，更帮不了你。你想要的，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我。”

“不，你可以——”秦芳穗两只放在桌子上的手紧握在一起，“解铃还须系铃人，彦大哥会如何选择，取决于你对他的态度。”

董嘉芙垂下眼帘，捏着面前的茶盏，“秦姑娘这话太抬举我了，我对他若是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就不会提前离开国公府了。”

秦芳穗突然轻笑出声，“因果循环，正是因为你的离开，才让彦大哥意识到你对他有多重要。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

秦芳穗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调整回来，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笑意。

“如今你回来了，还换了个身份，不管你之前为什么宁愿离开国公府，也不愿意答应彦大哥，现在让你做妾你肯定更不愿意。”

“我想知道，彦大哥坚持娶你为妻，你愿意嫁给他吗？你喜欢他吗？”

董嘉芙能感觉到秦芳穗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时间长了，杯盏里茶水的温度传到她手指上，灼热的痛感让她始终保持清醒。

喜欢他吗？

她承认她的心曾经在她懵懂的时候为他悸动过，但后来他的所作所为让她明白，他们终究不是一类人。

董嘉芙松开手，手指指腹已经疼得麻木，如同此时她的心。

“秦姑娘今日大费周章，就是来问我要一个答案的吧。我可以告诉你，我跟他不可能。”

董嘉芙不清楚老夫人有没有告诉秦芳穗，她请求出府时曾说过的话。

若秦芳穗知道，那今日来，就是试探她会不会信守承诺；若是不知道，也没必要同她说。

秦芳穗难掩喜悦，“这么说就算是彦大哥要娶你，你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了？”

董嘉芙站起来，“多谢秦姑娘款待，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既然你不会跟彦大哥在一起，我们真的可以做朋友。”秦芳穗起身道。

“好像没这个必要吧。”董嘉芙往门外走去。

在酒楼对面的茶楼里，崔祈彦正坐在二楼的窗边品着茶。

相较于他的闲适，站在旁边的季白显得有些紧绷，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蓦地，他的眼睛迅速睁大，压抑着兴奋道：“出来了！”

崔祈彦立即扭头，没有发现异样，眉头不悦地皱起来。

季白连忙将剩下的话说完，“世子，是董姑娘，在那边的酒楼……”

崔祈彦看到了，她一袭月白色衣裙，从酒楼中走出来。

“董姑娘好像是一个人出来的，世子不下去与她见一面吗？”季白悄悄看着他问道。

她出来后抬头看了眼天色，似是被阳光刺到了眼睛，她眯起好看的杏眼快速转过头去，接着融入到人群中，往东走去。

崔祈彦收回视线，极力克制的内心再犯波澜。

季白小声提醒，“世子再不去追，董姑娘就真的走了……”

“做好你该干的事，别忘了我们来做什么的。”崔祈彦沉声道。

“小的没忘，您怀疑朝中大臣中混入了敌国细作，在这地方盯了三日，就是想要抓到什么蛛丝马迹。”

季白说完又不怕死地继续道：“可那是董姑娘啊，您为何一直不去见她？难道是……您不喜欢她了？”

崔祈彦冷厉的眼神看过来，吓得他缩了缩脖子。

“闭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