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上,云苓将出来时酒楼伙计给的醒酒汤从食盒里端出来。
“公子,喝了它胃能舒服一些。”
崔祈彦单手接过,眼神清明,“刚才让你倒酒,你倒是聪明。”
“奴婢是想公子肯答应严公子来如意楼,定是要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事。都说酒后吐真言,不知公子今夜可有收获?”
崔祈彦喝了几口便将醒酒汤放下,“算是有点。”
云苓听了一晚上,实在猜不出他们说的那些话跟案子有什么联系。她不去费那个力气,也没有追问,把汤碗收回去。
“公子今日在外忙了一天也没找到什么线索,看来这个采花贼行事非常缜密。”
崔祈彦双手环胸靠在车厢上,“只要是人为,再缜密也会疏漏,现在缺的只是一个突破口罢了。等把所有的事都串联起来,细细推敲,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云苓相信这一天不会等太久。
第二日,崔祈彦和季白一早就外出调查案件。
巳时许,云苓收拾完房间推开门出来,刚踏出房门,就被突然从背后窜出的人捂住了嘴。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完了,采花贼真的来了!来不及多想,她悄悄拿出从知道自己为诱饵后,一直带在身上的锥子,狠绝而又快速地朝身后之人的腹部刺去——
谁知那人的动作比她更快,锥子连他身上的一片衣袂都没碰到,她的手腕就被他钳制住。
云苓奋力挣扎,用脚去踩他,用左手手肘去撞他,无一例外都被他躲过。
她挣脱不开,恐惧和绝望充斥在心头。她甚至听到身后的人发出轻笑声,该死的变态!
“几日不见,你越发长本事了。”
这个声音……
云苓像是被定住,立即停止了挣扎。
身上的钳制松开,她气恼地狠狠用脚后跟踩了他一脚。这次他没躲,任由她结结实实踩上去。
“哎呦——云苓你好狠心——”
云苓铁青着一张脸转过身去,“你怎么会在这?”
陆司衡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说我是来游山玩水的,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云苓气不打一处来,峪州地处偏远,她来了几日也有所了解,这里可没什么好山好水。
“嘘——”陆司衡伸着脖子往院子里望了一眼,“小心被外面的人听到。”接着不顾她瞪圆的杏眼,拉着她退回到房中。
云苓一把甩开他手,“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陆司衡笑呵呵道:“我昨晚也去了如意楼,瞧见你了。”
“你跟踪我们?”
“这个词不妥,”陆司衡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他乡遇故知,我只是想来跟你打声招呼。”
云苓举起手中的锥子咬着后槽牙道:“有你这么打招呼的吗?”
他的身手应该是不错的,昨晚跟着他们,崔祈彦和季白都没有察觉。现在大白天闯进来,也是悄无声息。
陆司衡干笑着用手臂把她握着锥子的手挡开,“我也用心良苦啊。我听如意楼的伙计喊崔世子‘聂大人’,想来他在这里用的是另外的身份。我要是大摇大摆地进来,怕会给他惹来麻烦,他有了麻烦肯定会迁怒你。你看,我这都是为你考虑。”
“照陆公子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果然是树没皮得死,人不要脸则无敌。
“谢就不用了,”陆司衡好整以暇地笑了笑,目光转到她的手上,“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你随身带着这玩意儿作甚?小心伤到自己。”
云苓把锥子收回到腰间,“我是用来防贼的。”
“防贼?哪里来的贼?”陆司衡眼底的幽光一闪而过,“莫非是采花贼?”
云苓不置可否,“你也听说了?”
“当然,这可是峪州人尽皆知的事,”陆司衡惋惜道,“都因为那个可恶的采花贼,让姑娘们不敢出门,连花楼里有些姿色的姑娘都闭门不肯接客,当真少了大半乐趣。”
云苓嘴角抽了抽,死性不改!
悲春伤秋完,陆司衡突然认真地看着她,“你长着这样一张脸,还敢到外面晃,还准备了东西,莫非你是故意引他出来?”
“是崔祈彦让你这么做的。”他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这不关陆公子的事,你还是继续游山玩水去吧。”云苓不去问他来此的真正目的,也不会去跟他透露崔祈彦的事情。
“你傻不傻,他让你招贼,你就乖乖听话,”陆司衡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她,“还穿得这么好看,你不要命了?”
云苓闭口不言,转而开口送客,“陆公子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做,外面的人久不见我也会起疑。”
“你!”陆司衡无奈,“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他从身上摸出一个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