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看到崔雅滢和大夫人一起回来,跟紫苑和紫苏说了一声,去侧间为二人各端来一盏茶,接着便退到一旁。
崔雅滢解了斗篷坐下来,“母亲何时听到的那些无稽之言?”
“昨日有管事在外面采买听了一些,很快就回府回禀。”大夫人刚听说的时候又惊又气。
“母亲昨日就知道了,为何没来问我?”
“这还用问?一听就是有人故意造谣,”大夫人柔声安慰崔雅滢,“你别急,你父亲和你哥哥昨夜就让人去查了,等把造谣之人揪出来,让他当众认错,还你们清白。”
得知家人早已用行动维护她,崔雅滢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主动跟大夫人解释,“母亲,那日我在梅园确实跟顾詹单独见面了。不过我们是偶然遇见,我不想他继续做那些无用的事,就跟他把事情说开了,并不是像外面传的那样。”
大夫人伸过手来拍了拍她,“母亲当然知道。我本想等这事有了眉目再告诉你,又担心你听到了什么才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知道了。你刚刚是打算去做什么?”
“我要去跟传那些话的人当面对质,看他们还敢信口雌黄!”
“傻孩子,你就一张嘴如何能说服得了那么多人,你这会儿出去只会让自己更委屈。”
毕竟是个才刚及笄的姑娘家,崔雅滢在这一刻终于卸下了强撑的外壳,红了眼眶,“我没碍着他们任何人,为何他们要如此诋毁我……”
大夫人心疼地站起来,过去把她揽在怀里,轻抚着她如墨的青丝,眼底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厉色,“你放心,母亲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安抚好崔雅滢,大夫人沉着脸回去等消息。
天黑后,崔钧和崔祈彦一起从外面回来。
大夫人急忙起身询问:“怎么样,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了吗?”
崔钧的脸黑如锅底,“肯定是黄岩那个混账东西,上次真是打他打轻了,留着他又开始作妖。”
大夫人望向崔祈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祈彦补充道:“我们查了当日去过梅园的所有人,黄岩就在其中。传言的源头是几个混混,他们已经交代是有人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说的那些话。现在还没查到收买他们的人,无法证明就是黄岩所为。”
“肯定是他!”崔钧怒发冲冠,“除了他,别人干不出这么下三滥的事!”
大夫人心里也认定了此事是黄岩所为,“好啊,真当我们定国公府是好欺负的。胆敢一再欺辱我的女儿,我不管他什么得不得圣上重用,明日我就进宫面圣,看圣上是不是还一味地袒护他们黄家。”
“母亲不要冲动,”崔祈彦劝道,“我们目前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证明是黄岩所为。到了圣上面前,黄震和绝不可能承认,还会说母亲诬陷他们。届时圣上也不好裁决,只会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崔钧点头,“祈彦说得对,夫人少安毋躁,此事我们从长计议。若只是让圣上训斥他们几句,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这次我定要扒他们一层皮下来不可!”
“你有主意了?”大夫人问。
崔钧的气势顿时弱下去,“还、还没。”
在大夫人“我就知道”的眼神中,崔钧连忙为自己找补,“我今日一整天都在外头查那些乱说话的人,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你等我今晚好好谋划一番。”
“就你?一晚上你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大夫人显然不信,让他想个对付敌军的计策他或许能想出来,可像这种官场上的计谋,就是再给他一个晚上,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崔钧笑呵呵道:“我当然比不上夫人聪慧过人,这不是还有夫人你嘛。”
大夫人白了他一眼,心下也有些发虚,她也不曾干过这种事啊。想到这,她的目光移向不知何时已经到一旁坐下的崔祈彦身上。她这个长子打小就主意多。
“祈彦,你是怎么想的?”
崔祈彦手里端着一盏茶,手拿碗盖与杯身之间发出清脆的摩擦声,“我跟父亲的意思一样。”
得到认同的崔钧高兴道:“那就好办了,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就凭我们三个定能想出对付黄家的法子。”
“你才是那个臭皮匠,我们可不是。”大夫人瞪了他一眼,转身过去坐着。
三人商量了一夜,还没来得及出手,外面的谣言却愈演愈烈。
谣言又添新料,说定国公府的三姑娘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她曾借着府里兄长大婚,私会光禄寺卿黄大人的公子。后来被人发现,她反过来倒打一耙,指使身边的丫鬟说是黄公子对她图谋不轨。最后逼得黄大人当着定国公的面,亲手打了黄公子好几十鞭才肯罢休。可怜黄公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在床上趴了大半个月才能下地。
“混账!黄家也太不要脸了,竟敢颠倒黑白!还几十鞭?就打他那两下子还不够给我挠痒痒的,他真好意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