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那无影客问李莲花道:“你一身孝服,看来传闻漆木山死了,是真的了?”
李莲花垂下头,带着一点哭声道:“是。”
他拍拍李莲花,安慰道:“你也不用太难过,是个人都有这么一天的,他也年近花甲,算不得早死。”
清远和李原侧目:“你这也算是安慰人?”
不过这人是真正的“老”前辈,也不知道年龄多大了,说不定比漆木山年龄还大也不一定,在江湖上漂泊这么多年,早就应该是看淡了生死,所以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李莲花心里虽伤心。不过好歹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倒也能将悲伤压得住,谈起了正事:“前辈消息灵通,四顾门的事应该都知道了吧。我们已将此地买下,想以后此处就单纯的做个书院,彻底将旧事湮没。前辈是想留在此处养老还是有别的安排?”
李鸿飞道:“当初与你赌斗,我连换九种身份,都被你识破,根据赌约,我为你做事,你为我养老。怎么,现在把四顾门抛下了,还想把老头子也抛下不管了?我可告诉你,这给老头子养老的责任可是你当初应下来的,我管你李相夷也好,李莲花也罢,终归是不能说了不算的!”粉嫩嫩的小厮用苍老的声音赖着要个少年郎给他养老,这情形乍看乍诡异,又让人莫名的想笑。
李莲花啼笑皆非,“好,好,好,我也没说个不字啊,这不是在征求您的意见吗。不过我现在可是两袖清风,还靠我妹子养着呢,前辈跟着我可是委屈了。”
“老头子好养活,有口吃的就行。既说定了,那就走吧,现在去哪里?”李鸿飞说着便拔腿向马车走去,手一撑,便坐在了车辕上,倒催促起其他三人来。
“不是,你这就走啊?不给其他人交代一下,不收拾一下东西吗?”李莲花惊异的道。
只见李鸿飞手在脸上一抹,变成了个长相有些清癯的半老男子,看着比李原更有书生气质一些,叹道:“唉,这张脸终于可以见见天日了。”
见三人还待在原地没动,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我老头子是跟你一样,做事毛毛躁躁的没个成算啊!我走的时候就给他们留了信,说我侄儿接我去养老,不回书院了。这些年我呆在门房无所事事,看不惯的人多了,我走了大家都清静。再说细软,那不是?”他伸手指了指刚才堆到车上的那堆东西。
李莲花被他说办事毛躁也不好反驳,其实他一贯做事还是很有章法的,基本都是谋定而后动,真毛躁那也不能带着四顾门短短时间就打出这么偌大的名头来。只是这次东海一战,确实是有一些,也就这么一次,就让四顾门遭受了灭顶的打击。
李莲花摸摸鼻子讪笑一下,率先向马车走去,这老头子惹不起啊,当初自己是怎么就招惹上他了的?不对,是李相夷那厮招惹的,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李莲花在心里坚决的跟李相夷划清界限,李相夷的罪状在一个名为记仇的小本本上又多了一条。
李原跟李鸿飞都坐在车辕上,马鞭和缰绳被李鸿飞抓着,他也不敢抢,就随他去了,轻松点不好吗。
清远仍旧跟着马车跑,她这些天都跑习惯了,跑起来越来越轻松,还能边跑边背医书,就是太费鞋,都跑废好几双鞋了。偏哥哥说这是轻身提纵功夫没到家,还要多练练。不过现在内力倒是增长得好快,练习扎针的时候用上内力,别说钢针,就是银针都能刺进去好几十层纸了呢。
李鸿飞驾着马车也没走多久,便找了一家清静的寺院借宿。此处寺院香火不旺,所以和尚也不多,只几名老和尚像修苦禅一般守着日渐破败的寺院。倒是有那么两三个书生图清净,捐了些香火钱,在寺里借了间禅房读书。
李莲花几人大方的捐了五两银子求宿一晚,和尚们忙殷勤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收拾了出来,让几人入住。
一住下来,清远第一件事就是张罗着给哥哥熬药,师父说了,药可不能断,哥哥的经脉受损十分严重,所以内力没法聚集,体内原有的内力用点就少点,还要不停地去压制碧茶之毒,所以一定不能用内力,而且要尽快修复受伤的经脉。只有经脉修复了才能继续修炼内力,这些清远可是牢牢的记在心里的。
李鸿飞见小丫头对熬药这么上心,又仔细辨别了一下药物,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不由分说的抓过李莲花的手细细把脉,他自是知道李相夷受了伤,但是一探之下,才知道他哪里只是受伤而已,手少阴心经、手厥阴心包经、足阳明胃经严重受损,还有一种霸道而狡猾的不知名的毒如跗骨之蛆盘踞于内,几已遍布全身,全靠一点内力压制,而这点内力,据他所知,还不足当初四五层。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因为清远的出现,原本,李莲花的内力剩下的只有区区一层而已,而且还没人管、没人顾,一个人在海边挣扎生活了好多年。
他将李莲花的手重重一甩,一张老脸阴沉得像要滴水一样,胸中的火压了又压,终于还是压不住,指着李莲花的鼻子就开始骂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伤的很重,又中了极为霸道的毒,如今只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