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朝霞如丝绒般柔和,宛如金色的细纱,悄然透过窗棂,洒落在屋内。
纪如月微微转醒,回纪府睡得格外安心,让她心情大好。
“小、小姐,姑爷他他”
一位嬷嬷急匆匆进屋,扯着嗓子喊,明显是急坏了。
白梅将人呵斥住,在房门外了解情况。
习秋见纪如月醒了,忙上前伺候人洗漱更衣。
“他怎么了?”
白梅黑着个脸进门,“那穷书生带了个青楼儿姐儿回府了!”
“哦?”纪如月微微挑眉,脸上并无太多惊讶之色,反倒带着一丝嘲讽。
习秋愤愤不平道:“小姐,他也太过分了,怎能如此羞辱您。”
纪如月不以为然,“随他去吧,他这般行径,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白梅满脸不赞同,“我们纪家虽为商贾,却是清白人家,他一个赘婿,竟敢带这种腌臜玩意回府,他怎么想的?”
纪如月抬手扶了扶发髻,语气冷淡:“且去看看吧。”
“是。”
几人往正厅走去,一路上奴仆们皆有些愤愤然,当着纪如月的面又不敢发作,生怕影响了小姐的心情。
到了正厅,只见陈书瑾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和纪老爷对峙着什么。
那女子娇笑着,眼神中满是挑衅。
纪如月站定,目光清冷地扫过他们:“这大早上的,挺热闹啊。”
陈书瑾如遭雷击!
僵着脖子,一点点回头,对上了纪如月那张明艳至极的脸,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你!你、你怎么在这?”
纪如月含笑到主位旁坐下,“这是我纪家,我为何不能在这?”
习秋身姿站得笔直,蹙眉看着陈书瑾与那青莲女子,给两人来了个下马威,“见到宾客大人,为何不行礼?”
陈书瑾眼中闪过茫然,随之而来的是恐慌,宾客?太子宾客?
他指着纪如月你你你了好几声,硬是瘫倒在了椅子上。
纪老爷气得老脸发红,“这个畜生!我纪家出钱出力供你去清沐书院读书。你倒好,带回个妓子,还要抬为平妻,当真是要气死我啊!”
纪如月被逗笑了,扫了那女子一眼,嘲讽出声,“平妻?”
云慕白也在一旁坐着,他早已看出陈书瑾的不对劲,脚步虚浮、瞳孔涣散、唇色发黑、头发干枯,这是中了药啊
“公子~你要为奴家和孩子做主啊!”那女子凄凄艾艾地扑到陈书瑾怀中,摸了摸眼角。
听到孩子,陈书瑾瞬间在恐惧中回神,“对,孩子!纪如月,桃红她怀了我的孩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如何对我,我都可以不怪你,别伤害我的孩子可好?”
纪如月抬了抬眼皮,笑着回答:“好啊。”
陈书瑾和桃红都是一愣,没想到她会应得如此轻松。
陈书瑾似抓住救命稻草般,也不与纪老爷谈了,急切地对纪如月说:“如月,看在孩子的份上,便让我抬了桃红吧,稚子无辜,你也不想我长子一出生便是庶出吧?我知你心善,不管如何,孩子以后都是要喊你一声母亲的。”
纪老爷怒喝道:“荒唐!一个青楼女子,能怀上什么正经孩子!还想喊我家月儿母亲,他也配!”
桃红一听此话,立马又哭哭啼啼起来,“老爷,奴家对公子一片真心,这孩子确确实实是公子的呀。”
“放屁!”
陈书瑾立马抬手将人护到身后:“我与桃红真心相爱,还请岳父莫要如此!”
纪老爷险些暴起打人,被纪如月按住了。
纪如月站起身来,目光冰冷:“你说得对,稚子无辜,你的长子当由你做主的。”
陈书瑾闻言,眸底爆发出惊喜,紧紧牵住桃红的手,“太好了,桃红,太好了!我便说吧,我夫人最是善解人意的,以后你们姐妹相称,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纪如月轻笑出声,“且慢,那是你陈家的事,切莫牵扯上我纪家。而且,本官乃太子宾客,官居三品,如何与青楼妓子平起平坐?此话若让本官听到第二次”
陈书瑾一愣:“纪如月,你这是何意?”
桃红惊慌过后,眼珠一转,立马跪倒在地,“不,奴家怎敢与大人姐妹相称,奴家自知身份低贱,断不敢抚养长子。待孩子出生后,便养在大夫人名下吧。”
陈书瑾眸底闪过心疼,却很是欣慰。
“如月,桃红是个识礼地,这般安排,可好?她永远越不过你去的”
纪如月神色冷漠,目光如刀般看向陈书瑾:“陈书瑾,你莫不是蠢钝如猪?我已说得这般清楚,你竟还不明白?我与你缘分已尽,这纪家容不得你如此胡作非为。”
“况且!你我是什么情况,你心知肚明。莫说帮你纳妾了,招呼你,我都是耐着性子,蠢货!”
陈书瑾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如月,你这话是何意?你要与我和离?不,公主赐婚,你不能和离!”
纪如月摇摇头,“和离?自然不和离的。”
陈书瑾松了口气,还以为她说的气话,有些事不好当这么多人面说,便想两人私下好好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