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虽然艳阳高照,但依照正常时辰已是丑时,昆仑弟子们纷纷于自己的洞府内打坐修炼,偌大空旷的后只有他们四人。
随着几人逐渐接近,那荡着波纹般的铜镜缓缓映出了来者的身影。
文姜镜的镜面平日是映不出人面的,但此刻澄澈明亮的镜面却将他们四人丝毫不落地一一清楚映出。
如阿宓先前所想,他们几个剧本角色便是所谓的“有缘人”。
留守洞府负责撤退工作的陆衷和裴文竹若是来了,想必也定在这“有缘人”之列。
站在水镜面前,谢玉昭叹了口气,无力又内疚地再次道歉,正欲抬步迈入时,却见少寂眉心一跳,s了一路木头人的他说了第一句话:“你们要偷的是这个?”
“不要用偷这个字。”阿宓神色恹恹:“我已经很愧疚了,不要再提醒我了。”
瞥见他的表情,谢玉昭顺口问了句:“怎么了?”
他将眸中的诧异掩去,淡声道:“没什么。”
这倒是正好。
他也想要。
月余前,祭山神尾秘境现世之时他就想去争一争了,没想到却正好遇上前来追杀他的人,他一拳难敌四手,身负重伤还失去了记忆。
没想到这群人的胃口这么大竟敢把念头打到昆仑。
据说文姜镜的境灵与祭山神尾秘境的境灵拥有同样的效果,现下神尾秘境已经崩塌,文姜镜正是个不容错失的好机会。
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正盘算着怎么跟在这群人身后,等他们拿到境灵他再坐收渔翁之利夺走境灵时,这些时日与他们相处的片段却倏然划过眼前。
还有那日人满为患的街上,谢玉昭罕见地生了气,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少寂一顿。
鬼使神差地,他问了句:“这东西对你们很重要吗?”
“那可不是‘很’重要啊。”伏流火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那可是‘相当’重要。”
少寂默然。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问出那么奇怪的问题,也没明白为什么一向抗拒他人触碰的他依旧没有选择挥开伏流火的手。
“我们走吧。”阿宓神色挣扎:“再不去的话我可能就没办法说服我自己了。”
说罢,也不等几人回答,率先踏入镜中。
水镜与她身体的交合处荡开一圈圈涟漪,这个镜面像是从一潭死水变成了生机勃勃的活泉。
谢玉昭也不再犹豫,紧接着她的步伐踏进去。
衣角彻底融入境内时,视线暗淡下来,像是落入了无穷无尽的黑夜,但她却感到一种熟悉又温暖的热流轻柔地裹住她,细细探究还能感受到血脉融合的喜悦欢呼。
原主说的果真不错。
这种发自内心的亲近雀跃…这个东西果真和自己关系匪浅。
她神识一轻,那种灵魂出窍的轻盈感再次袭来,她没有抵抗,顺从着放开自己的神识。
这次会看到什么呢?还是谁的记忆碎片吗?
-
“”
“”
意识逐渐回笼,耳畔依稀传来几道模糊而遥远的声音,恍若隔着迷雾,听不真切。
只能隐约感觉到似乎是有人在呼唤着她。
轻盈飘渺的神识逐渐厚重,像是有了归属感,落入一具新的躯壳之中,耳边虚幻的声音也愈发清晰起来。
“姜妃娘娘。”
“娘娘,该起了。”
谢玉昭眉头微皱,缓缓睁开眼。
入目的是雕刻繁复花纹的楠木架子床顶,四角坠着精致细腻的丝绸床幔,层叠帷幔内缠着几枚精致的无舌金铃,鼻尖传来的是浓郁扑鼻的脂粉香气,她大脑宕机一瞬。
床幔被一只素白的手轻柔地挑开,谢玉昭下意识望去,来人是个陌生的少女,梳着凡人女子样式的春风髻。
那少女见她醒来,眉眼弯弯,先是将垂下的床幔挂起,而后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娘,寂王殿下已在暗门处等着您了。”
谢玉昭:?
她浑浑噩噩直起身,心道这又是闹哪出啊,仙侠剧变宫斗剧了?
这是谁的记忆还是秘境之中的景象?
不过,她不是个宫妃吗?看着小丫头做贼心虚的表情,怎么感觉她和这寂王有什么难以描述的口口关系啊?
虽然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职业素养极高,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少女见她面色呆滞,以为她还没睡醒,便从一旁放置的金线牡丹香囊内取出一枚花丸,轻轻捏碎了些。
馥郁甜腻的香气骤然炸开,谢玉昭忍住咳嗽的欲望,有些艰难地说了句:“寂王王爷吗?”
“王爷?”少女一怔,继而掩唇娇笑:“您可不要拿绿珠打趣儿了,您平时可都是唤他寂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