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在外面急得团团转,他已经试着打断陛下了,却只换来了一声滚。
那日神医说过的话言犹在耳,陛下这三日是绝不可和女子欢好的。明明陛下来见太子妃时未表露出任何还想继续的意图,为何现在却如天雷遇到地火,拆都拆不开?
想到之后会有的结果,成安就觉得心里发寒。
萧明渊从床榻上醒来时,也觉得心里发寒。他心寒于自己注定会有一个皇儿未出生便夭折。
但他更心惊,他心惊于玉婉对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让他明明想拒绝,却还是在她的投怀送抱下失了神智。
萧明渊低下头,看向还在他怀里的女子,眉头紧蹙,目光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有一瞬间那目光中甚至带了一丝杀意。
然而,当他的视线触及到玉婉那犹带泪痕的睡脸时,那一丝杀意又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的痛苦与挣扎。
萧明渊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复杂的情绪。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拭去玉婉脸上残留的泪痕,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了她。
玉婉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轻抚,微微动了动,嘴角呢喃着什么。
萧明渊凑近去听,却只听到模糊不清的话语,但他却仿佛能从中体会到玉婉内心的渴望与痛苦。
成安终于等到陛下出来,他也不敢说什么,只恭敬地低下头,等待着萧明渊的指示。萧明渊面色阴沉,眼中还残留着方才的复杂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去报个信,就说太子妃被皇后留在宫中歇息。再让人把太子妃和太子相处的所有细节都报给朕,不许有任何遗漏。”成安领命而去。
等玉婉从睡梦中突然惊醒,发现天色已大亮时,她才匆忙起身,一边羞愧于昨晚失控的情绪,一边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滞留宫中。
好在不多时,就有两个宫女进来,一个是静梅,一个竟然是皇后身边的莲心。
莲心像是丝毫未发觉她的囧迫,依旧面色从容,微笑着说道:“给太子妃请安,皇后娘娘让奴婢传话,多谢您昨日里帮忙整理陛下选妃的事宜,倒是耽误娘娘出宫了,特让奴婢把这个送给娘娘把玩。”
说完这话,她就将手上的托盘递上,上面放着一根羊脂白玉的簪子,那簪子通体洁白温润,犹如凝脂一般,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簪头雕琢成了一朵精致的芙蓉花样式,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细腻的纹理清晰可见。花心处还镶嵌着一颗璀璨的红宝石,犹如点睛之笔,为这根羊脂白玉簪增添了一抹艳丽与高贵,也让人一眼望去便被其深深吸引。
莲心看着玉婉打量簪子的眼神,又说道:“还有,娘娘已同贵妃和太子知会过了,太子妃无需担心。”
玉婉有些糊涂的接了赏赐,直到回到东宫,她才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莲心一回到宫里,就看到皇后和素心同时望向她的眼神,竟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素心先开了口,她有些焦急的问道:“莲心姐姐,你看太子妃的表情如何 ?”
莲心摇摇头,缓缓说道:“太子妃似乎有些茫然,对娘娘此举似乎很是不解。”
皇后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说:“看来陛下并没有在她面前说什么。”想到这,她就松了口气。
莲心却一脸凝重的对她说道:“娘娘,陛下就算当时没发觉,可神医还在宫中未走呢,您觉得神医会看不出来吗?”
说到这,她也极为懊悔:“也怪奴婢,想到若是后宫中人,恐怕巴不得得陛下宠幸,指不定就能糊弄过去。却没料到会是太子妃,要是陛下追究。”
皇后倒没怪她,事情已经做下,以陛下对她的情份,顶多训斥一番。
只是,她本就觉得陛下对那太子妃有些不同,如今,倒是便宜她了,若是怀了皇子…
言神医皱了皱眉头:“陛下体内的毒确实清了,只是昨夜被下了药,此药应该分为阴阳两种药性,阳性主催情,阴性孕养母体,方便胎儿着床。”
萧明渊脸色顿时一黑:“这药对人体有伤害吗?”
言神医摇摇头,说道:“这倒不会,只是人体内的精气是有限的,服了这药催生出来的孩子很可能先天不足。”
“糊涂!”萧明渊气的一拳砸在桌面上。到此时,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这药必是皇后下的。
再一想昨晚他因着此事对玉婉产生的误会,还有那一闪即逝的杀念,萧明渊心中的愧疚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他压下这股情绪,又问道:“那昨日和我一起的女子身体会如何?”
言神医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必然有孕,而且三月内就会小产,老夫可开些滋补的药方,但这小产之事,终究对身体有损伤,日后受孕怕是会受些影响。”
萧明渊的眼神黯淡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的问道:“要是提前落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