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雅为了做出负荆请罪的样子,特意没回勇毅侯府,而是直接让人将杨慕迟叫到城门口等自己。
一来是具体了解下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二来也是为了哄好谢凝竹后,顺便让她帮忙正个名。
为了今日,她还一大早起来,精心挑选一袭素色衣裳,衣袂飘飘间,自有一股我见犹怜之态。
可没想到,她准备了这么多,却连公主府的大门都没进去。
门房一见是她,二话没说将门关了。
待得她再次命人叩响门环,门房仅探出一颗脑袋,神色间满是不屑:“我家公主有令,勇毅侯府之人,一概不得入内。”
安嬷嬷闻言,怒不可遏:“简直是胡言乱语!公主与我家主子情同姐妹,怎会下此逐客之令?定是你这等刁奴,私下作祟!”
门房听闻安嬷嬷的指责,非但不惧,反倒冷笑一声,言语间更添几分刻薄:“公主明鉴,勇毅侯府之人行事无状,毫无底线,若再任由尔等随意进出,只怕府中又要生出诸多事端!”
叶清雅听到这话气得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这“放进来”三字,在她听来,无异于将自己贬低至牲畜之列,屈辱之感油然而生。
可没想到,更屈辱还在后面。
门房突然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公主说了,若勇毅侯府的人非要进来,就让小人将这石碑放在门口。”
安嬷嬷看去,瞳孔骤缩,旋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转身对挡在三步远的叶清雅面前道:“主子,公主此事想必还在气头上呢,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叶清雅闻言,轻轻拨开安嬷嬷的劝阻之手,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触及那石碑之上,刹那间,身形一晃,这下是真的等到下了。
一直在一旁安静地像个鹌鹑一样的杨慕迟赶紧扶住自己的娘,同时目光越过门缝,窥见石碑之上,九大字锋芒毕露——“叶清雅与犬,不得入内”。
墨香斋
杨景琛正在屋里沉浸在书卷的世界之中,对外界的一切恍若未闻。
水生轻启窗棂,一缕微风携带着饭菜的香气,“少爷,吃饭了。”
杨景琛眼皮都没抬一下:“放那。”
水生无奈只好整个人翻了进来,将吃食放在桌上。
半刻钟后,杨景琛终是依依不舍地合上书卷,长舒一口气,眉宇间流露出意犹未尽之色:“这写书的人真是怪,上一本没写完就写新书了,关键是出的真慢,又要等好几日了。”
他缓步至桌旁,开始吃饭,全然未觉窗外一缕缝隙中,一双眼睛正狗狗祟祟地盯着他。
刚吃完,杨景琛眼皮就开始打架:“今日怎么这么困啊?”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重重趴在桌上了。
他那本书掉在地上,书名赫然是《勾错魂后,我与九女的情定终生》。
站在窗户口的水生一愣:不是,公主下这么重的药吗?!
这还是亲生的吗?
“狐媚子,若不是你勾引肖侍卫,这领舞的位置如何能到你手中。”
一道娇媚却又有些怪异的声音传人耳中,悄然入耳,杨景琛的眼睑微微颤动,一时之间,思绪尚未全然回笼。
“哼,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肖侍卫瞧中我,也是我的本事!”
这下,杨景琛终于明白这怪异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这分明是男子的声线,却刻意扭曲,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娇媚。
他勉强聚起几分力气,缓缓侧首,只见两抹月白身影映入眼帘,身着精致的锦缎华服,衣襟微敞,隐约露出锁骨之美,发间仅以一简约发簪随意挽起,余发半垂,随风轻扬,更添几分妖娆不羁。
虽看不清二人的具体容貌,但也能想到这两人的清丽无双。
杨景琛顿时大脑疯狂转动起来,这是什么鬼,他不是被母亲关禁闭了吗?
难道是在做梦?
难怪全身没有力气,鬼压床了吧。
“你切莫嚣张,待万统领归来之日,有你好看的!”
“呵,你还真以为万统领心中有你一席之地?实话告诉你吧,听闻万统领此番随城主征战,偶遇一十六岁少年,竟是魂牵梦绕,哪还记得你这旧人?怕是他心中,早已是新人胜旧人了。”
另一人语带讥讽,言辞间满是挑衅。
“墨弦,你胡说!”
“音羽,此事非我空穴来风,整个癫城已是议论纷纷,唯有你,还沉浸在自欺欺人的梦中。”
墨弦的语气愈发尖刻,似乎要将音羽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击碎。
“不我不信”音羽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随即转身,脚步踉跄地跑了出去去。
墨弦一跺脚,也跟着拎着裙子跑了出去。
杨景琛这才发现他们身下穿的,居然都是女子罗裙的样式。
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