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透过轻纱般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静谧的院落中。
谢凝竹身着一袭月白流云纹长裙,端坐于院中石桌旁。
她手中握着一只精致的瓷碗,碗内盛着热气腾腾的燕窝粥,粥面上漂浮着几片薄如蝉翼的百合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碧玉在一旁轻声禀告:“公主,一早桂先生已将昨日赎身的少年们全数带到了京郊别院。公主,您要不要也去看看。”
谢凝竹微微颔首:“是要去看看,桂先生毕竟是第一次,还得我去把把关,对了一会把明先生也叫上吧,等别院那一出排好了,他那边也该开始了,正好去学学。”
俗话说得好,不会带团队的领导,就只能自己干到死。
这俩先生都是可塑之才(主要是吃点饼就干劲十足),这副导演的位置谢凝竹打算交给了他们。
碧玉闻言,似有话未说,嘴唇微动。
“还有什么事吗?”谢凝竹侧目,淡淡问道。
碧玉笑着道:“倒也没什么,只是公主,勇毅侯府的二少爷,您打算怎么办?”
谢凝竹这才想起,从天津卫被自己抓回来的杨慕迟。
“侯府那边还没人过来?”
碧玉摇摇头。
谢凝竹脸上露出几分玩味,儿子落到自己手里这么久,叶清雅居然还未有所动作。这女人,倒是真能沉得住气。
随即她灵光一闪,突然问道:“那杨慕迟关在哪里?”
碧玉回道:“公主,杨慕迟此刻正被安置在‘清风院’中。”
难怪,这公主府在叶清雅面前跟个筛子似得,估计她早知道自己儿子在这里好吃好住的,那有什么好着急的。
谢凝竹轻啜着燕窝粥,仿佛谈论的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会把杨慕迟关到柴房去,每日只给他两碗白粥便是。”
碧玉闻言,面露难色,她微微皱眉,担忧地劝道:“公主,这样做是否太过严厉?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只怕会引来非议,有损您的声誉。”
谢凝竹放下粥碗,目光如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宫的声誉?呵,从前太过在意,可换来的是什么,一个两个都爬到本宫头上来了!”
碧玉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公主。”
谢凝竹却对她温和一笑:“碧玉,从今日后本宫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谢凝竹,本宫如今叫”
碧玉睁大眼睛等着她的下文。
谢凝竹话锋一转:“总之你记住了,从今日起,本宫的人生里就没有‘忍’这一个字!”
说完,她重新端起燕窝粥,忍着烫,一口一口地吃着。
这可是好东西,不能浪费!
“咔嚓!”
一声清脆的剪断声在静谧的房内响起,叶清雅的手微微一颤,手中的剪子不经意间剪断了正在精心插制的一朵牡丹花。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疑:“她将迟儿关到柴房了?”
安嬷嬷面带焦急:“是啊!听说还吩咐了,每日只准送两碗白粥。”
叶清雅坐在圆凳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捏着剪子,俏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忧虑:“公主这是怎么了?”
这几日谢凝竹的动静她不是不知晓,但她一直在等,等谢凝竹给她下帖子,不然她这样巴巴跑到公主府算什么?让京中的人如何看待自己。
以她对永康公主的了解,无非就是看到自己亲子被逼成那样,突然醒悟, 想着对几个孩子多些弥补。
可她也不想想,现在是不是太晚了些。
一个杨亦姝,成了个和离归家的郡主,以后再难找到好人家了。
生下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就算将他们关在书房里三年五年, 除了多生出对她这个母亲的怨气又能如何呢?
这招棋,走到臭不可闻。
叶清雅脑子里都能想到,等过几日谢凝竹发现自己那些法子不中用,然后主动来找自己时,拉着自己的手,对自己推心置腹的场景。
可没想到,谢凝竹教育不了自己孩子,居然将他的迟儿关到了柴房。
思及此,饶是她这些年养的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心中有了火,将手中剪刀往桌上一放,皱眉道:“让人再去打听打听,公主在天津卫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让人再去探探这几日,她身边可出现了什么人?”
安嬷嬷下去后,叶清雅眼看着那朵被自己剪断的牡丹,“你到底想做什么?逼自己去见她吗?”
至于被关到柴房的儿子,叶清雅倒并不紧张,这么大人了,饿上一两顿也不会怎么样。
当晚,得知谢凝竹就是自己想通的之后,叶清雅反而放松了不少。
安嬷嬷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夫人,老奴听闻公主已经迁居至陛下新赐的别院,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您真的不打算去救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