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一个约莫二三十岁,长相俊美阴柔的男子怒目而视,表情由于愤怒而变得狰狞可怖。
手中的戒尺重重落下,打在那条白嫩而脆弱的手臂上,丝毫不因为幼童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怜惜半分。力道大的几乎让小男孩拿不稳手中的木刀。
红红印子很快出现在手臂上,与白嫩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痛感蔓延,一双桃花眼很快憋了两泡眼泪。但是他不敢让眼泪留下,因为他的阿爹会更加不开心,觉得这是他懦弱的表现。
一下戒尺并没有消除男子的怒火。
啪啪啪!
三下戒尺下去,打的地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疼得他肉嘟嘟的脸颊都在微微颤抖。
啪。
这次是木刀掉在地上的声音。
小男孩被这声掉落的响声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的立刻跪下,稚嫩的声音充满了害怕与祈求:“阿爹,槐序知道错了!槐序会努力练习刀法的!您、您原谅槐序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已然带了哭腔,他快速的抬手擦擦眼角,努力不让滚落的眼泪惹得男子心烦。
但是没有用的。
男子眉目间的烦躁不减反增,手中的戒尺转而一下又一下的落在瘦小的肩膀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聂桑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同龄人中的魁首!而你却连这么简单的刀法都练不好!”
“刀法都练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在日后和她争夺寨主之位!废物!”
……
他输给了哥哥,他的儿子决不能再输给他哥哥的女儿!他没能得到的东西,他的儿子一定要替他挣回来!
想到这儿,男子的目光骤然变得阴狠。
“拿起刀来继续练!午时我会过来检查,若是还没有练成,午饭时间便继续练!”
“什么时候会了,什么时候再去吃饭!”
他将戒尺往旁边一扔,凌厉的目光从小男孩身上扫过后,重重一挥手的转身离开。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小槐序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低头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那柄木刀,任由泪珠滚落。
为什么一定要和堂姐比呢?为什么一定要争夺寨主之位呢?为什么别人家的阿爹都会抱抱小孩子,而他的阿爹只会让他练刀呢?
是不是他太笨了,所以阿爹才不喜欢他……
他紧紧抿着嘴唇,可细碎的哽咽还是自咽喉间溢出,豆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的顺着脸颊划过。
为什么他不是堂姐呢……
他低头哭的伤心,完全没注意到靠近的脚步声。
“我带了糖葫芦,你要吃吗?”
听到声音,小槐序下意识的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串红彤彤的,裹着晶莹糖衣的糖葫芦。
糖葫芦之后,是女孩灿若朝阳笑脸。
“少、少主?”
眼泪还挂在脸上,他呆呆的看着聂桑窈,抽噎着唤了一声道。
聂桑窈抬起手,无视他下意识的瑟缩后,在他有些害怕的目光里,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应该叫我堂姐,槐序堂弟。”
见他呆呆的没反应,于是微微弯下腰,用袖子替他擦干了眼泪后,顺手在他肉嘟嘟的脸颊上捏了一把,笑道:
“小屁孩,现在怎么学的不叫人了呢?之前也是,看到我就躲,真白瞎我之前还偷偷抱过你呢。”
小槐序被她嗔怪的语气弄的小脸一红,声若蚊蝇的唤了一声:“堂、堂姐。”
听着这声堂姐,聂桑窈满意的扩大了笑容,直接将那串糖葫芦塞进了他的嘴巴里,“乖,堂姐请你吃糖葫芦。”
小槐序猝不及防的被糖葫芦塞了一嘴,一双和她同款的桃花眼几乎快要瞪圆了,表情呆萌呆萌的。
他将糖葫芦从嘴里拔出来,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搭在她伸出来的手心上,借着力道站起身来,任由对方给他轻轻拍去身上的尘土。
“手臂和肩膀疼不疼?”她目光关切的看着他,关心道。
聂桑窈原本就是路过,结果听到她二叔在那儿骂骂咧咧,害怕被牵连,于是才悄悄的躲在一旁,打算等他离开之后再走。
却不想他二叔竟然下手这么狠,看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槐序才九岁,比她还小一岁呢!二叔可真心狠!
聂桑窈在心里暗暗吐槽道。
小槐序咬着糖葫芦,听到来自堂姐的关心,原本委屈的情绪一下子又涌了上来,流着金豆豆,可怜巴巴的道:“疼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一边哭,一边还不忘吃糖葫芦,哭声也因此停一会儿来一下的,搞得聂桑窈手忙脚乱,不知道是先给他擦眼泪,还是让他先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