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这也是因为愧疚吧,觉得是自己的一意孤行而害了你。这几天,他都不敢进你这房间。”
“但是呢,风姐姐你放心,我已经替你收拾过他了!”
她虽这般说着,情绪却渐渐低落下来。
许迁涂抿了抿唇,缓缓掀开了风无疾的袖子,摘下了她腕间的十七籽,旋即目光移落在她的手臂上。
下一刻,她的面色猛地一变,掌心微松,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
一阵清风徐来,帷幔吹落,盖在少女的身上。
再次抬眼时,许迁涂的那双杏眸已经盈满了泪花,她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丁点呜咽声。
因为,她看到了——风无疾的手臂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刀疤!
不同于她肩上那道血肉模糊的新伤,许迁涂能看出来,那手臂上的疤是旧伤,它自我愈合好了后,却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挑开。
直到,那疤痕再也不能愈合。
她只看一眼,便觉得触目惊心。
风无疾的身边向来有李长弃保护,这疤不会是他人做出来的,那便只能是……
这想法一出,许迁涂倒吸了口凉气,缓了缓,忍着心中五味杂陈的情绪,双手颤抖着重新拿起帕子,替她擦拭起手背。
许迁涂虽有意避开那道刺眼的伤疤,但每当不小心碰到时,她依旧会忍不住的心尖一颤。
她强撑着为风无疾上完药后,便再也忍不住崩溃的情绪,咬着牙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许迁涂浑身颤抖着关上门,靠着门一点点瘫坐在地。
她将头埋在膝盖里,再也憋不住的低声抽泣了起来。
起初,她想不明白,风姐姐为什么要在手臂上划出这么一道伤疤,但再联合起风无疾所中的毒,许迁涂不傻,她有些猜到了。
风姐姐是为了抑制毒发,才这么伤害自己。
许迁涂想起密道的那次刺杀,是李长弃他们在迎敌,是风无疾引开了大量的刺客。
而自己呢?只缩在马车底下瑟瑟发抖,什么忙都帮不上。
许迁涂握紧了拳头,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头萌生出一条小芽。她想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以至于能保护她所想保护的人。
她好想,自己也能有点用处,至少,能帮上自己的朋友。
……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她眼睫微颤,缓缓睁开双眼。
阳光从东窗进来,耀得人眼前发花。风无疾抬起手,搭在额头上,重新闭上眼。
刚醒来,她有些不适应强光。
风无疾转了转眼珠,微微动了一下胳膊。下一刻,肩部就传来剧烈的撕裂痛感。
她暗自嘶了一声,忍着疼痛坐起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品味,直冲她鼻腔。风无疾挑起眉头,掩住口鼻,打量起周围的布景。
一间精巧的小室,布置不算华丽。
“这是个客栈啊…还挺眼熟。”
她瞟向桌上的一堆玉碗,不禁咂舌道:“但这药味也太浓了吧,比起殷商的俗药阁,只能说是有过之而不及啊。”
“这是给我煎了多少副药…”风无疾刚吐槽了一句,紧接着似是想起来什么,探出手按在自己腕间。
随后,她面色一松,舒了口气:“还好,及时收了内力,没让毒过度蔓延。”
瞥到枕边放置整齐的十七籽珠,风无疾动作一顿。
有人在她昏迷时,动过自己的东西。李长弃不会那么出格,那便只有许迁涂了。
摘下手串,意味着她看见了自己手臂上的伤。
风无疾沉默片刻,蓦地叹息一声,自语着,“小丫头心思敏感,看到这伤不知道要躲哪暗自神伤去了。”
她像是想到了谁,突然笑出了声:“这一点,跟某个人还挺像的。”
她拿起十七籽珠,状似无事发生般重新戴回手腕上,但脑中其实已经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谎言。
风无疾刚戴上手串,就听到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人突然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