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疾一路心思繁重,慢吞吞地走进正厅,看到许迁涂几个人正坐着对饮。
李长弃一脸不耐地闭着眼养神,反倒是苍飞鸿和许迁涂一副兴致极高的样子。
风无疾无奈地按了按眉心,出声道:“我说你们三个…”
话音刚落,许迁涂举起酒杯的动作猛地一顿,僵硬地抬起头:“……风、风姐姐?”
苍飞鸿见到风无疾,立刻兴奋起来,叫嚷道:“风堂主你来了!快来喝酒啊,小阿涂在这儿翻了半天才翻出来的一瓶呢!”
“不过,看来这个俗药阁的主人殷商真是不染俗尘啊,酒乐都不想享。”
许迁涂轻眨杏眸,长睫煽动,促狭地向他一笑:“那可是,我表哥可谓‘红尘无欲’!”
风无疾边走向几人,边笑着调侃道:“你们两个小孩倒是熟悉的快。”
她停在李长弃身旁,看到桌上酒壶内早已空空如也。
风无疾叹道:“你们几个,弃忧堂也就罢了,还在人家家里乱翻?”
“弃美人,你也不拦着点,跟他们一起胡闹。”
李长弃别过目光:“我拦不住。许迁涂什么脾性,你不是不知道,更何况再配上那混小子,你说呢?”
他余光瞥到风无疾的脸上,似是想起什么:“你和殷商去说了些什么?”
李长弃转过头盯着她:“你貌似,有点不开心?”
“哪有,”风无疾干脆直接坐下去,给自己倒了一瓶酒:“就是决定了个事儿。”
“什么事?”
风无疾眨眨眼,拍了拍他的肩,“就是吧,咱们一日后,得出发翼州了。”
“咳咳!啥?!”苍飞鸿差点没被呛死,憋的面色通红。
“不是,你们要去翼州啊?”他缓过劲来,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风堂主,你去翼州干什么?难不成…”
他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咽了咽口水,小心问道:“你要去那儿?”
风无疾抬起眼,对上他疑惑的目光,点了点头,证实了他的想法:“嗯,我要去参加走悲衙的夏日宴。”
苍飞鸿有点懵,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一个人能变脸这么快:“可是…我那会问你,你还说不去呢…殷公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你就要去了?”
许迁涂一直在试图降低存在感,但听到夏日宴,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嘴。
“这个我知道啊…我来钧州前听到消息,好像说有个什么天下第一回来了,走悲衙要为恭迎她而举办庆宴呢!”
“……”
她说出这句话后,明显察觉到大厅气氛寂静下来了。
“额?你们怎么了?”
许迁涂小心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色,发现就连大大咧咧的苍飞鸿都愣住了。
“那个…我说错什么了吗?”
苍飞鸿抿了抿唇,喃喃地低问道:“你说什么…”
许迁涂没理他的自语,她皱着眉,低声吐槽道:“什么啊,我就说了句天下第一回来了,你们怎么了?”
下一刻,苍飞鸿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吓了许迁涂一跳,“我问你,什么天下第一?她…姓什么?”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语调中带着颤抖。
许迁涂顿了顿,虽然不理解他们到底怎么了,但还是答道:“好像是叫什么…风长忧?”
刹那间,苍飞鸿觉得脑中有根绷紧的线“轰”的一声断了。
“风长忧,回来了,就在翼州…”他低声呆呆地自语着。
李长弃抬起眼看向风无疾,目光是询问的意味。
风无疾点了点头:“嗯,确实是真的。”
李长弃抿了抿唇,心中一直怀揣着的怀疑也淡了下去。却又突然想起来些什么,猛地攥紧了手,目光紧紧定在风无疾身上,问道:“所以,你的毒…”
“有方法解了,对吗?”李长弃按住自己颤抖的手,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许。
“这或许还…”风无疾话音一顿,意识到了什么,摩挲着扳指,改口道:“嗯,有法子解了。待找到风长忧后,若她愿意帮我,许是可以的。”
“那为何还要等?早些去啊!”苍飞鸿猛地拍桌而起,神色显得有些焦急,道:“风堂主,你还有什么事没在钧州做完吗?”
闻言,风无疾突然就想起了暗巷中的那根黑银月针。
风无疾轻垂眼眸,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影。
——初见那少年时,是个枫叶落满城的秋季。他莽莽撞撞,子然一身,眉眼间凶意尽显,眼锋锐利。
春风一度几日月,再渡秋日之时,是少年的拜师礼。
少年双手奉茶,跪在她身前时,罕见地收起了凶意,一副乖戾的模样,放缓了声喊她道:“师父。”
他是晏殊,也是除悲华结拜的五人中最后加入的。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