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伙计走了,顾安泽朝舒文凑近一些问道:“喝过酒吗?”
舒文摇了摇头:“没有。”
“也是,我们的合卺酒还没喝呢。”
舒文一听这话,立即低头不再看顾安泽。
顾安泽怕真把人惹急了,连忙道:“别气,别气,我不说了,知道青梅酒?”
舒文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面对自己相公的调戏有些不好意思,听到顾安泽问,舒文点了点头道:“小时候我娘跟我讲过青梅夫人的故事。”
那是舒文阿娘给他讲的最后一个故事,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顾安泽自己也听过,不过记不清了,于是道:“说给我听听。”
舒文以为顾安泽真的不知道,所以小声道:“咱们倾云府外有一片青梅林,那里有一户人家世代酿酒,其中以青梅酒最为出名。那户人家一连生了五个儿子,最后才得了一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名唤青梅。有一年一个年轻公子路过那里,不知是喜欢青梅酒,还是喜欢那户人家的青梅姑娘,待了大半年才走。”
这故事接下来就有些孟浪了,舒文不好意思说,只道:“那姑娘等不到心上人回来,自己梳了头发,自称青梅夫人,一辈子没嫁人。”
其实是传说那位公子是世家子弟,走了以后就忘了青梅姑娘。青梅姑娘在对方走后没多久,就有了身子,这个时代女子没有成亲,有身子是要被沉塘的,不过那户人家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不舍得让女儿死,只是要求她把孩子打了。
青梅姑娘不肯,自己梳了妇人发髻,自称青梅夫人,表示一辈子不嫁,这才把孩子生了下来。
青梅夫人靠酿酒自己养大了孩子,她酿的青梅酒自带一股甜香,和其它人酿的不一样,后来是越来越出名,是以成为了倾云府的一大佳酿。
不过青梅夫人应该比常云香还大几岁,伙计说是她亲自酿的青梅酒,估计不真。
舒文几句话说完,伙计已经送上了一壶青梅酒和两个小酒杯。
顾安泽倒了两杯,把一杯递给舒文道:“尝尝。”
舒文确实好奇青梅酒的味道,所以小小的啜了一口。
青梅酒的酒味不重,却带着一股青梅的酸甜,其实甜味不是很浓郁,却让喝的人忍不住心里发酸,像是能感受到这酒里掺杂的思念一样。
顾安泽自己也尝了一口,觉得还行,见舒文喝完了,又给他倒了一杯:“喝酒就行了,别沉浸在别人的故事里,那种负心汉不值得留恋,你相公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舒文忍不住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酒馆里做的菜味道确实不错,菜量也很足。梅菜扣肉肥瘦相间,软烂入味,浓郁的梅菜香味已经完全融进了肉里,咬一口唇齿留香。
红烧鱼应该是出锅时加了一点白醋,酸甜咸香十分的下饭。
酸汤丸子里面有菜有汤,喝一口酸汤只觉得味蕾大开,里面的丸子是香菇肉馅的,刚刚浸入汤汁还是脆的,咬一口嘎吱嘎吱的响,吃着也特别的香。
舒文是第一次下馆子吃饭,不光有肉有鱼有丸子,还喝了好几杯青梅酒,只觉得这是这辈子吃过最好的饭菜了。
只是等到酒足饭饱,顾安泽喊伙计结账时,舒文是有些心疼的。
这一顿足足花了一百三十文,扯布料做一身衣服再买一双鞋子都够了。最贵的是梅菜扣肉,要六十文,一小壶青梅酒二十文,鱼和酸汤丸子一起是五十文。
付了钱后,顾安泽就带着舒文朝着旁边的布庄走去。
布庄老板见是两个乡下人,只说随便看看,并不怎么热情。
顾安泽对布料一窍不通,他并不喜欢鲜艳的颜色,在他心里文哥儿就是个男子,所以也不想对方穿的太艳,所以就只看一些靛蓝,藏青色的布料。
这里最差的是粗布,一般都是干粗活的乡下人穿,比较耐磨。
再有就是麻布了,这种布料清爽透气,一般乡下人都是买来做里衣的。
顾安泽对那种粗布看都没看,直接挑了一匹细麻布用来做里衣,又挑了一匹蓝色一匹青色的素缎,想了想又挑了一匹浅褐色印了卐字的彩缎。
布庄老板看顾安泽挑了这么多,忍不住眉头微跳,上前道:“客官看看还要什么,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顾安泽觉得差不多了,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就这些吧。”
布庄老板连忙把布包好,印了卐字的彩缎是六百八十文一匹,两匹素缎是六百文一匹,细麻布是二百二十文一匹,四匹布一共是二两一钱。
顾安泽交了一钱定金,说买完其它东西再来取,到时候付钱。
布庄老板连连说好。
舒文自己也没买过布,心里觉得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所以也没敢吭声,只能跟着顾安泽走。
出了布庄,顾安泽刚好看到旁边是脂粉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