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手持皇后赏赐的凤令,一路畅行无阻,直达长安殿的太子书房。
看到楚卿清丽淡雅的容颜,纳兰旭懵圈的脑子稍稍恢复了几分清明,不由蹙起了眉头:“你来做什么?”
他的语气不太客气,表明对楚卿的到来并不欢迎。
旁边的薛梦娇已经叫嚷开了:“大胆,太子明明下令禁止你踏足长安殿,你居然胆敢拿着鸡毛当令箭,大摇大摆地就擅自闯进来了。你是不是要寻机刺杀太子和本姑娘!”
楚卿看了看手里的令牌,纠正道:“此乃皇后娘娘赏赐的凤令,并非鸡毛。薛良媛请慎言,蔑视凤威,按照天盛国律法该当庭杖毙!”
“呸!”薛梦娇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她讨厌透了楚卿那副清冷淡定的模样。装清高谁不会啊,恶心的白莲花。“少拿皇后来压我,本姑娘天不怕地不怕……”
“够了!”纳兰旭打断她的叫嚣,转头看向楚卿,语气仍然不太耐烦:“孤知道你来这里肯定有要紧事,直接说吧!”
他蜷起了修长好看的手指,笃笃叩击着桌案,隐隐带着催促的意味。
楚卿正色道:“还有两个月就是雨季了。每年雨季淮河流域洪涝都会造成沿河区域决堤,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璃王妃也预言了今年八月份的淮河洪涝,形势不容乐观。救水如救火,淮河流域的百姓们亟需朝廷的救援,殿下身为天盛国的储君,理应担负起救民于水火的责任。殿下,请暂时放下儿女私情,投入到抗洪救灾的最前线去吧!”
纳兰旭:“……”
众人:“……”
一阵死寂之后,又是薛梦娇最先叫起来:“有病吧你!满嘴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打着为百姓着想的口号,一直道德绑架太子。他贵为一国储君,凭什么要去最前线抗洪救灾?你怎么不去啊!”
楚卿看向薛梦娇,不愠不火:“薛良媛不是一直祟尚人人平等吗?现在怎的又强调太子的储君身份了?难道薛良媛没听说过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道理!正因为太子身为储君才更要在危急关头担负起责任。百姓们需要的是一位有担当的储君,不是一个只会靠在女人胸脯上享受温柔的酒色之徒!”
“大胆!”纳兰旭拍案而起,怒斥楚卿:“你敢骂孤是酒色之徒!”
楚卿毫无惧色,径直对视着他的目光,发出了灵魂拷问:“难道殿下不是吗?”
纳兰旭咬了咬牙,当即澄清道:“这些日子孤虽然一直宠幸薛良媛,但是并未荒废了政务……”
楚卿犀利的目光看向桌案上堆放的小山般的文书。
纳兰旭有些心虚,忙又补充道:“孤正在处理这些文书,今日批不完就不安歇……”
“阿旭,”薛梦娇推搡了纳兰旭一把,嗔怪道:“你干嘛要跟她解释啊!她算什么东西,直接乱棍打出去就是了,还跟她废话这么多!这东宫是你的地盘,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女人跑来指手画脚……”
“薛良媛慎言!”楚卿厉声打断了她,斥责道:“太子贵为一国储君,除了帝后和太后娘娘,谁敢直呼其名讳?僭越罪,同样该重罚!”
薛梦娇被她的疾颜厉色唬得一愣,随即又尖叫起来:“你少扯虎皮做大旗!太子特别准许我喊他的名讳,怎么着,嫉妒吧!白莲花,绿茶婊,嫉妒死你吧!”
楚卿也不生气,唇角的弧度愈发多了几分讥诮:“薛梦娇口口声声说这东宫是太子殿下的地盘轮不到一个女人来指手画脚,难道薛良媛不是女子吗?你素日不是最喜欢标榜男女平等,现在怎的反倒比男人还要厌女了!”
一番话驳得薛梦娇哑口无言。
纳兰旭又一拍桌案:“行了,别争这些没用的话题。”
他其实是看薛梦娇吵不过楚卿,担心她吃亏,因此出言打断她俩的争吵。
楚卿淡凉的清眸瞥过来,不知为何瞧得纳兰旭又是心头一紧。
也说不清什么缘由,他在她面前总有种被看穿的心虚,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太子殿下说些有用的话题吧,妾身洗耳恭听。”楚卿认真地请求道。
纳兰旭:“……”
刚才说到哪里了?噢,好像是抗洪救灾的话题。
“璃王妃的预言未必可信。”他下了评价。
楚卿早有准备,从银碟的手里接过了一摞厚厚的卷宗,呈了上来。“这是淮河流域历年的洪涝记录,几乎每年都有决堤,伤亡几百人就算是小灾了。空穴不能来风,请殿下过目这些已经发生的灾情。”
纳兰旭看着那么厚的卷宗就头疼,他不想接:“你说说去年的情况吧。”
楚卿立刻翻开了最上面的那一卷,递给纳兰旭:“请殿下亲自过目。”
纳兰旭只好接了过来,慢慢翻阅着。
薛梦娇气不过,在旁边挑唆:“阿旭,你干嘛要听她的摆布?她让你看卷宗你就立刻看卷宗,她让你去吃……你都听她的啊!就不明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