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之前三人毕竟没在一起聊过天、谈过地，没一起喝过小酒、吹过牛逼，彼此心里虽然都明白，对方是信得过的生死兄弟，但总有那么一层若有若无的陌生隔阂，让人无法真正敞开心扉，彻底融入到对方的生活之中。

这一顿酒喝下来，那最后一层隔阂也终于没了，三人勾肩搭背，关系愈发的铁了。

“哥哥们，买气球么？”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小女孩来到三人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气球？”

李哲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抬头望了眼夜空，此时月已西沉，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洒在地面，现在少说也得夜里三点多了。

这个时间点了，居然还有人再卖花？卖个什么鬼啊！

竟还是个年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这孩子的家长，脑子有病吧！

谁会让孩子这个时间点出来卖花？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不成她是……

瞬间，李哲心头一紧，酒已然醒了七八分，双目之中精光一闪，冷冷地看向那个卖气球的小女孩。

郭景阳与王潘安也是同样如此，下意识地就看了过去，不觉间已开了法眼，眼珠登时变成了竖瞳。

小女孩儿被他们三个这突如其来的凝视，看得瑟瑟发抖，害怕的向后退去，嘴中更是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老板见状，连忙一路小跑着过来，将小女孩拉到身后，满脸的紧张与担忧，生怕这三个喝醉酒的小青年，会找这小女孩的麻烦。

口中也连连替小女孩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啊！打扰到三位，我在这里给你们先道个歉。”

郭景阳与王潘安疑惑地对视了一眼，李哲也是满脑子的疑问。

这小女孩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女孩，刚才确实是他们想多了。

没办法，干他们这行久了，不自觉就染上了职业病。

因为时刻都提心吊胆，与各种诡异打交道，因此一遇到非正常现象时，看谁都不像好人。

看着老板连连道歉，这时他们三个才发现，自己刚才那过激的举动，吓坏了小女孩，一个个顿时内疚起来。

李哲率先起身，一脸歉意的道歉：“老板，刚才是我们不对。酒喝多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吓到了这个小女孩，实在是抱歉。”

又对那小女孩温和地说道：“小妹妹对不起啊！我们刚才职业病犯了，吓到你了，是哥哥们错了，哥哥向你道歉。”

郭景阳和王潘安两人也是连忙跟着道歉。

“是个误会那就没事了，三位接着喝，我再去送你们两个小菜。”老板也在一旁打着哈哈，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老板，等等。”

李哲将老板叫住，出声问道：“这谁家孩子，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大街上卖花？就不怕她有什么危险？”

“咳，作孽啊！” 老板叹息一声，神色中满是无奈与怜悯。

向三人说道：“小女孩的爸妈死的早，她就只能跟着叔叔一家生活，她那个婶婶简直不是人，脾气暴躁歹毒的狠，嫌小女孩只吃饭不挣钱，就每天晚上让她出来卖花挣钱，卖不完的话就不让她回家，回家早的话就会挨打。”

“我草，世上竟还有这样恶毒之人？”郭景阳一听，气得肺就炸了，脸色涨得通红，拳头握得紧紧，恨不得当场就要暴揍她那个可恶的婶婶。

“猪狗不如，猪狗不如啊！”王潘安也气得用力拍着桌子，震得桌上的酒杯一阵乱晃，差点掉落下来。

看着小女孩转身后，那落寞的小小身影，郭景阳忍不住大声喊道：“这些花我全买了。”

在这纷繁复杂的人间疾苦面前，他深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眼下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谢谢，大哥哥们。”小女孩眼神中满是感激，快步将花递了过来，并深深地向三人鞠了一躬表达心中的谢意。

“哲儿，付钱——”郭景阳在接过花后，朝着李哲喊道。

“我？付钱！”李哲一时间愣住，没反应过来，“你抢着当的好人，为什么要我付钱。”

“我这不是出门走的急，忘记带钱了嘛，快点先垫上，我又不是不还你，看你那小气巴拉的样儿。”郭景阳急切地催促着。

“好吧。”李哲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乖乖地付了钱。

二十多朵花大概一百五十元，李哲直接给了她五百，多出的那些全当是自己的一点心意吧。

本来还打算留下小女孩吃点饭的，可一想到这么晚了，怕小女孩一个人在外不太安全，也就没说出来。

人呐，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有一颗同情怜悯的心。

明明自己活得一地鸡毛，还偏偏看不得人间疾苦，李哲就是这样的人。

可有些人啊，连动物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