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渊出现的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向他。

端靖侯和陆光仪的瞳孔都是颤抖的，若是仔细听，便能听到二人呼吸节奏急促得如同缺了氧的病人。

倒是正被卫无渊用一种说不出感觉的目光打量的司漠原，出奇的平静。

他依然是那副因老太君离世而悲伤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发觉卫无渊的视线，甚至还在劝端靖侯要节哀顺便。

苏辛夷和卫浅溪并肩站在一起，两人没有说话，却从卫无渊深沉如海的眼底看出了结果。

苏辛夷缓缓地看向了司漠原。

里面老太君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

她更清楚端靖侯如此恐惧的原因。

可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苹斋的人突然出现。

而卫无渊进入苹斋后，明显并无明显发现，司漠原刚才在苹斋内做了什么？

而他又为什么帮助端靖侯？

难道只是为了这刚刚得到的荣华富贵的生活吗？

就在这时，又有一群人急步而来。

走在最前头的是周子学，他身后带着几个大理寺的衙役，杨氏和则带着管家跟在后面。

“侯爷。”杨氏一看到端靖侯便扑过了过来，还不等她开口。

周子学走到卫无渊身边：“舞弊案已出结果，金万春与陆光齐双双认罪，所有有案件相关人员俱已到案，卓大人已进宫，将案件结果禀告皇上，端靖侯府是否还有其他人涉案，卓大人命大人尽快查明。”

卓大人做事一向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

舞弊案的结果几乎可以说是卫无渊将案子整个证据链亲手摆在他面前的，他才能这么快破案。

但此案已破，按卓大人以前的行事风格，肯定便是直接结案，然后再进宫邀功。

今日却一改平日的行事风格，让卫无渊继续查端靖侯府。

卫无渊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他看向端靖侯，态度又恢复到了平日的那种彬彬有礼。

“侯爷，您也听到了，本官职责所在，虽说老夫人过世，府上情况特殊，但还请您配合。”

卫无渊进到苹斋，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这已让端靖侯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虽然不明白司漠原的意思，但只要能躲开这一劫，他倒是不介意给他一些好处。

现在，二儿子的舞弊案，反而不那么重要了，反正他还有大儿子，大儿子也有了后代。

母亲在世时虽一直想将端靖侯府发扬光大，再造曾祖时的风光。

但现在他只要能将侯府保住，那便是最大的成功了。

毕竟当初陆家受封时，有大越先祖皇帝的金口御言，只要不是历任端靖侯违背大越律法，这端靖侯府便谁也没有资格削爵——

即使是现任的皇帝也不敢轻易违背先祖的承诺。

而当冷静回笼时，一些原本忽略的问题便清晰起来。

他目光冷冷地看向苏辛夷。

在他来之前，一直是这丫头与母亲待在一块儿，也是她告诉他母亲离世。

可事实是，当他刚来时，母亲应该只是昏过去，人应该还是有气儿的。

而那莫名出现在母亲脖子上的丝线——

面对端靖侯充满着阴沉杀气的视线，苏辛夷缓缓地垂下眼，嘴角缓缓下垂。

跟着，人突然哭了起来，痛嚎一声：“姨姥姥……”

而后，不顾一切地朝着苹斋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