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王殿下,西凉太子已在帐中等候了。”
羌王将萧珩二人领进王帐。
帐内宽敞明亮,地上铺着色彩艳丽、花纹浮夸的毯子,左右两边相对摆放一排黄色梨花木雕花矮桌。
左边那一侧已经坐了一个身穿西凉服饰的男子,那人须发浓密,留着八字胡,身材圆润壮硕,一双狭长的眯眯眼透着阴狠之色。
那人冲羌王轻轻含头,羌王便自觉退出帐外,留下那名羌族女子将萧珩引到右侧的矮桌旁坐下,殷勤的斟酒。
谢婉意都已看出端倪,萧珩更是心中明了,羌族倒戈西凉了。
“西凉阿拉汉久闻晟王殿下威名。”
西凉太子见到晟王便一脸假笑的恭维。
“你是如何让羌王与你西凉狼狈为奸的?”
萧珩目光沉稳,冷冷问道。
“哈哈哈,我阿拉汗义气慷慨,自然朋友多。羌王是我的朋友!晟王也即将是!”
“抛开国事,我阿拉汉一向敬重英雄,晟王殿下明明是殷朝最勇猛最出色的皇子,却被排挤在离京几千里外的凉城驻守,实在为您感到不甘。”
萧珩听完发出一声嗤笑:“我殷朝事务与你何干!你引我前来若是为了交友,那便死了那条心!”
“晟王殿下,朋友可以不交,那淑贵妃当年为何抛弃亲生骨肉跟男人私奔你也不好奇吗?”
谢婉意译完阿拉汉的话,只见萧珩神情一凝,这才意识到淑贵妃是萧珩生母,冠军侯林博之女,将门嫡女,是当年艳绝后宫最得盛宠的嫔妃。
阿拉汉继续得意地说道:“我宫中近来多了一个汉奴,你看看可是故人?”
阿拉汉说完,拍了一下手掌,帐外很快进来两个西凉士兵,押解一名身穿西凉服装的汉人女子。
“小殿下!我是荣娘啊!”
那女子见到萧珩便双眼含泪,跪下来。
萧珩眸光一闪,随即又黯淡下来,胸脯明显起伏,似乎难以平定却并未言语。
“八年前林将军祭日,娘娘本是带着年幼的小殿下去陵园祭奠的,遇到了一位等候在此的旧士,竟是林将军部下。他告诉娘娘南蜀之役十万林家军并非败给了敌军,而是败给了近在咫尺却迟迟不来的援军,林家军与敌军鏖战两个月,奈何粮草断尽,将士们食不果腹,马丞相率领的五万援军早该前来,却一直冷眼旁观才导致了十万将士惨死战场。”
“十八年前南蜀之役大殷惨败,我外祖父和三位舅舅以及10万将士全部献国无一生还,何来旧部?马相儿子马程将军率援军先头部队同样战死沙场,你竟说援军见死不救!你自己叛了国还要搅乱我朝内斗!诬陷忠烈!”
“马程哪里是战死!他无视军规,私下酗酒做乐,是醉酒后不慎落马而亡,他是哪门子的忠烈!不过是他爹给他编了个壮烈牺牲的故事哄骗世人。南蜀之役确实伤亡惨痛,那日找娘娘的将士许是唯一的幸存者,奴婢见他脸上和腿的旧伤,也能想象出战役的惨烈!那人受冠军侯临终前托付,死里逃生才来见了娘娘。
娘娘得知实情后一心只想回宫禀报皇上,却发现回程途中已被人跟踪,不得已才在驿站让奴婢带着您乔装离开,可是奴婢实在担忧娘娘安危,将您一人留在客栈后又返回去找娘娘,就见娘娘和随行人等已全部遇害,娘娘并没有与男人私通,更没有抛弃小殿下啊,是马氏一族,是当今的皇后害死了娘娘啊。”
“你住口!皇后将我从街市接回宫中,这些年来一直视如己出,无凭无据!我大殷皇后何时轮到你一个西凉奴隶信口雌黄!”萧珩眼中充满少有的戾气。
那妇女流泪摇了摇头:“小殿下!你想想贵妃娘娘遇害,谁最受益?若娘娘健在,皇后之位何时能轮到她马氏?林将军战死沙场,林家衰落,马氏一族独掌天下,祸乱朝纲,殿下不是也看在眼里吗?”
萧珩眸光微闪,随后转脸对阿拉汗吼道。
“你以为我会被一个卖主求荣的奴才满口妄言所挑唆?”
“小殿下,当年我立刻返回寻你,却发现你已不见踪影,虽然不知您遭遇了何事,但如今能见到你如此威风凛凛站在这里,奴婢终是有脸去见娘娘了!奴婢该死!但您不能误会娘娘啊!奴婢为了躲避追捕才去西凉为奴苟活下来,为的便是今日再见殿下一面,将娘娘用生命护住的东西亲手交到您的手中啊!”
那妇女说完从腰间取下一个布袋,快速打开,一个金灿灿的伏虎令牌,虎巨目大耳,张口露齿,四腿曲卧,还附有一封泛黄的信件。
不知为何,谢婉意忽然有种熟悉感觉,那令牌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是林家军的军符和冠军侯留给娘娘的绝笔,是那将士交给娘娘的!当年南蜀一役的真相都在冠军侯的这封亲笔信中!娘娘说,您是林家最后的血脉!待时机成熟,那枚遗落的军符自然会有人送来,有了虎符您便能调动百万林家军!娘娘千叮万嘱一定要为小殿下守护好,奴婢一